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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衣服准备出门,心里则不断盘算着各种细节安排,又把自己的另一名老家人陈二也叫到了〖房〗中,在他耳边交代了一番机宜。

    于是很快的,一名信使带着杨证的两道书信和刘琦的书信先行出城,到淯水码头乘船北上返回宛城,接着陈二则领着几名随从赶着杨证的马车出门。故意到襄阳城中转悠,装成游览街景的模样,吸引刘琦可能布置的眼线注意力,换上了百姓衣服的杨证和李郎则乘机翻墙离开了馆驿。确认了无人跟踪后立即从襄阳东门出城,到汉水码头雇了一条民船南下,借着顺风顺水一路赶往柴桑。

    杨证的扮猪吃虎在此期间起到了关键作用,已经对杨证失去了警惕刘琦虽然还是安排了眼线监视杨证。但是杨证的马车却把眼线带到了城中乱转,压根就没有察觉只是空马车——因为陈二按着杨证的吩咐。不只一次对着车内说话,还故意买来了醒酒汤送进车内,扮成了杨证醉在车中的模样。所以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大醉刚醒的刘琦都还不知道他的好师弟其实早已经离开了襄阳,都已经顺风顺水的到了蓝口。

    同时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回自己家根本用不着身份令牌的刘琦才发现自己的令牌已经失踪,开始刘琦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慎遗落在马车上或者翠红楼,还派了人到马车上寻找,又派人去翠红楼问了下落,彻底的一无所获后,刘琦才生出了一些疑心,又赶紧的来到了馆驿与杨证见面,想看看自己的身份令牌是否就在杨证手里。结果陈二却按着杨证的吩咐告诉刘琦,说是杨证和李郎一大早就已经出城去黄家湾给黄硕递送家书去了,刘琦闻言大怒,先是把监视不力的偷懒眼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又立即派人去黄家湾寻找杨证的下落。

    刘琦派人去黄家湾寻找杨证当然也是一无所获,得知消息后大惑不解的刘琦赶紧派人四处寻找时,杨府老家人陈二也开始闹腾了,一边跑到襄阳官府报告杨证失踪,一边又到了蔡瑁的府上报告此事,把蔡瑁和蔡陨也拉下了水来搀和这件事,分散刘琦的注意力,结果恨刘琦恨得蛋疼的蔡瑁兄弟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赶紧跳了出来把事情搞大,要求盛刘表详查朝廷使者失踪案——也顺便调查杨证与刘琦在翠红楼发生的事。

    顺便说一句,心细如发的杨证少爷还给陈二布置了一套备用方案,那就是如果荆州军一旦发现杨证是逃出了襄阳城,陈二就得向刘琦交代说杨证回了宛城,声东击西把刘琦的注意力吸引到南阳境内。结果还好,陈二没用上这套他怎么都得吃点苦头的备用方案。

    对刘琦而言也还好,陈二等随从一口咬定的是杨证自行出的城,又有翠红楼的妓女证明刘琦一直在与杨证称兄道弟,还准备把两个当红妓女赎给杨证为妾,所以蔡瑁兄弟倒也没能栽赃他杀害杨证,只是逼着刘表下令严查此事了事。结果陈二等杨证随从顺利离开襄阳,刘琦也在确认杨证失踪的第二天,急匆匆回了夏口主持东征大计。

    当然了,已经彻底被杨长史带坏的刘琦,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好师弟杨证是在扮猪吃老虎,发现自己企图偷袭柴桑后,先骗得自己掉以轻心然后乘机逃出襄阳报信,但刘琦对此丝毫不惧,只是心里冷哼道:“杨证匹夫,就算你去报信吧,南面汉水航路尽是关卡,你过不去,往北面回许昌报信,等许昌把消息送到柴桑,黄huā菜都凉透了!而且就算你能把消息及时送到柴桑。你也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出兵柴桑时,会有什么样的援军站出来接应我们!”

    ………………

    在沙场摸打滚爬了三十多年的老兵油子李郎,一向都很为自己的处变不惊与机灵乖巧而自豪,可是到了陪同杨证千里穿梭敌占区南下报警的时候,李郎就发现自己的这点自豪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因为杨证在与他穿行敌占区时,竟然表现得比他更机灵更油滑,也更镇定自若。也让李郎益发的怀疑杨证到底是不是杨长史的种——在敌人的刀枪面前,杨证的表现比他老爸杨长史强得简直就是太多了。

    和刘琦得意的一样,从襄阳到夏口的汉水航道上,那确实是三里一关五里一卡,荆州军把守得十分严密。常常是走不了多远就有荆州士兵登船检查,结果杨证楞是一面偷来的令牌和一道伪造的手令,还有自己那惟妙惟肖的威严气质,把登船检查的荆州士兵唬得一楞一楞,赶紧让路放行还提供各种方便,结果就连李郎雇佣的船家都说沾了杨证的光,自己在汉水上跑了几十年船运。就从没这么顺利的南下过。

    这还不算,杨证还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船到章山后为了谨慎起见,杨证又给了原先雇佣的船家一笔订金。让他在章山码头等待自己三天,装出自己是在章山办事的模样,然后带着李郎悄悄换了一条模样完全不一样的民船,继续南下夏口。避免后面有追兵从关卡中知道自己的船只模样紧追不舍,也顺便搅乱追兵视线。李郎对此钦佩得五体投地。连夸就连杨长史都没杨证这样的心机。

    最危险还是夏口,超过七成的荆州水师已经基本集结在夏口水面,六千多条荆州水师船只在江面上来往不绝,密集得如同过江之鲫,简直是连一只苍蝇都难飞过去,同时还禁止民船通航,很多来自江陵和襄阳的水师船只也根本不认刘琦的手令,李郎一度劝说杨证舍船登陆,从陆路绕过夏口继续南下。结果杨证却毅然命令雇佣船只驶向刘琦控制的江夏水寨,大模大样的向一名刘琦部将出示了伪造手令与刘琦令牌,要求那名刘琦部将帮助自己通过夏口。

    那一刻也是杨证和李郎这次千里报警的最危险时刻,饶是李郎也算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无数次了,也紧张得冷汗几乎把内衣湿透,杨证却镇定的用一口淮南口音向那刘琦部将说道:“将军,事关重大,大公子再三交代,绝对不能让蔡中、蔡和、张允知道这件事,事后我会向大公子给你请功。”

    杨证的演技最终还是骗过那名刘琦部将,不仅马上带着杨证的船穿过荆州水师的防区,还对杨证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结果刚离开了荆州水师的防区,李郎就马上瘫在了船舱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杨证则无比镇定的把一块金子塞进那名刘琦部将的手里,说是替刘琦赏给他的,让那名刘琦部将又对杨证感谢了许久。

    过了夏口后,还有几百里的航程处于荆州水师的控制中,但还好这里已经都归刘琦队伍控制,凭着刘琦的假手令和真令牌,杨证和李郎的船只简直就是通行无阻的走完了最后这段航程,来到了下雉以东的徐州军鄱阳湖水师防区中,接着杨证也毫不犹豫,马上就到了徐州水师的战船面前表明身份来历,要求立即拜见柴桑守将桥蕤和水师大将蒋钦。而让杨证松了口气的是,徐州水师对长江航道监视得颇是严密,显然对荆州水师的大规模调动也十分警惕,刘琦想要偷袭柴桑也没那么容易。

    桥蕤和杨长史是老相识,交情虽然平平却也算是十分熟悉,再加上杨证那张几乎和杨长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猥琐瘦脸,杨证不用出示身份凭证,就让桥蕤知道杨证是来自杨长史的种。所以见面之后,桥蕤马上就向杨证惊叫道:“贤侄,你不是在许昌吗?怎么跑到柴桑来了?还有,听说你是从长江上游来的,那里封锁得连我们的细作渔船都无法通行,你是怎么来的?”

    “叔父,小侄是怎么来的,小侄一会再介绍。”杨证飞快说道:“鲁都督带着巢湖水师来没有?小侄探到绝密军情,荆州水师的主力八万余人六千多条船,不日就有可能来偷袭柴桑!他们的首要目标,很可能是我们的鄱阳湖水师!”

    “你确认荆州水师要来偷袭我们?!”桥蕤和蒋钦都跳了起来。

    “不敢绝对确认,但有八成把握!”杨证斩钉截铁的回答,又赶紧问道:“我们的巢湖水师来了没有?小侄听说过水战最忌分兵,现在又是隆冬季节,风向和水流都对我们的水师十分不利,如果巢湖水师不能及时赶来增援,那可就糟了!”

    桥蕤和蒋钦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后,桥蕤附到了杨证的耳边低声说道:“贤侄,荆州水师异动的事,我们也有所察觉,但刘琦早早就已经派使者知会了我们,说他只是借口搞实战演练,乘机收取蔡瑁张允手中的水师兵权,要我们不要误会,所以我们就没急着向鲁都督求援。直到五天前我们的一个细作从陆路来到柴桑报警,介绍了荆州水师在夏口超大规模集结的情况,我们才赶紧派出快船向都督求援。”

    “糟了,这肯定是荆州军的缓兵之计!”杨证叫苦,又赶紧问道:“桥叔父,以你的分析,我们的巢湖水师何时才能抵达柴桑鄱阳湖?”

    “这个……。”桥蕤为难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的巢湖水师现在分为两部驻扎,一部在春谷,一部在江都,保护我们的过江航道,现在的风向和水流又都对他们十分不利,何时能够集结来援,叔父也不敢肯定,但估计最快也要到冬月初五以后,巢湖水师才有可能来援。”

    说到这,桥蕤猛的想起一件大事,忙问道:“贤侄,你可探得荆州水师的偷袭时间?”

    “桥叔父,蒋将军,你们可要冷静。”杨证苦笑说道:“我探得的荆州大概出兵时间是月底,今天是二十二,也就是说,这七八天内,荆州水师随时可能来偷袭我们。”

    蒋钦和桥蕤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半晌后,桥蕤才问道:“贤侄,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叔父恕罪,我对这个出兵时间也只有七八成的把握。”杨证顺口回答,又赶紧问道:“桥叔父,豫章袁耀这边有什么动作没有?荆州军这次东下攻打江东,第一个对手除了我们柴桑和鄱阳湖水师,还有就是豫章的袁耀,南昌距离柴桑只有三百来里,如果袁耀和荆州军暗中缔结了同盟,我们可就是两面受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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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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