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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最长的一天(6)

    英格兰南部,福丁河大桥。

    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穿着灰色空降兵军服的德国伞兵们正在清理大桥两侧以及桥面上的尸体。就在这个时候,从南面的铁路线上传来断断续续的爆炸声,这也意味着工兵连在铁轨下面埋设的炸药被定时器引爆了,这条铁路想要再次通车的话,至少也要经过大半天的抢修。

    半个多小时之前争夺大桥的那场战斗持续了仅仅十几分钟,2500名德国空降兵击溃了1000名英国守军,从数据上来看德军一方取胜在情理之中,实际上这是一场非常激烈和经典的战斗。在连续摸掉7个铁路沿线的英军哨卡之后,加里斯中校和卡伦带领的第1空降团靠近了这座长150多米的双轨铁路大桥,根据事先得到的情报,英国人在这里部署了上千人的守桥部队,包括近200余人的铁路沿线巡逻骑兵。

    德军的进攻是从桥东开始的,而守桥的英军部队基本上是桥东桥西各一半。当加里斯的空降团正在部署进攻准备的时候,大概是和沿线各哨卡联络不上的缘故,英国守桥部队派出一队骑兵向南行进,一同出发的还有几个骑着自行车准备检查电话线路的通讯兵。见此情节,加里斯当机立断下达了强攻的命令,那二十几名倒霉的骑兵和通讯兵当即倒在德国空降兵的密集火力之下。

    趁着英军守桥部队毫无防备,加里斯手里的半数士兵当即向桥东侧发起冲锋,全团30门迫击炮也一起向桥东的驻军营房和沙包垒成的防御工事进行轰击。由于事发突然,遭到炮击的英军士兵要么衣衫不整要么两手空空,勇猛一些的士兵则穿条裤衩就手持步枪、肩搭子弹带的冲出营房,迎接他们的则是德军的步枪、手枪子弹和手榴弹,鲁格手枪在这场战斗中同样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战后有人说配备了鲁格08的伞兵在近战和混战中的战斗力顶得上3-5个普通士兵。

    从射杀第一个骑兵到攻占桥东所有的驻军工事和营房,加里斯的突击队仅花了5分钟时间,不过第一批试图冲过大桥的伞兵却遭到桥西面几挺重机枪的阻击,伞兵们机枪加上手榴弹进行火力压制的战术也未能奏效,战斗一度陷入对德军不利的境地,好在后面的伞兵带着迫击炮及时赶到,一轮炮击便将桥西的英军机枪火力点炸得当场哑火。

    此后的战斗也并非一帆风顺,加里斯空降团的先头部队刚刚冲过桥头,便遭到从桥西而来的英军骑兵的冲击,空降团相当一部分伤亡就是在这过程中产生的。同样衣冠不整、有马刀没马鞭或是光着脚丫的英国骑兵甚至一度冲上桥面,不过这些骑兵的彪悍终究没有躲过德军机枪和手榴弹的联合打击,200多名骑兵连同他们的战马一同殉国。在这之后,残余的英军迅速向西撤退,而加里斯的空降兵也没有继续追击,福丁河大桥的战斗随即宣告结束。战斗中一共有76名德国士兵阵亡,英军则损失了700多人,逃走的200多名英军士兵头也没回的一直朝西面跑,直到消失在德国士兵的视线里。

    “中校,镇里的居民怎么办?”

    卡伦与加里斯中校站在这座钢铁大桥东侧的一栋营房顶上,伞兵们已经用沙包将这里布置成为一个机枪火力点。规模仅比伍德镇大一点的福丁桥镇几乎是紧邻福丁河大桥而建的,桥东桥西各有部分民居,整个镇子里一共有三、四百栋房子,看样子这里的居民不少于千人。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福丁桥镇里的居民显得相当配合,直到战斗结束也没有一个人前往大桥助战,大多数被枪声惊醒的居民只是远远的观望战场,天亮之后才有几个胆大的家伙试图靠近大桥,看到大桥附近都是穿着醒目灰色德国军服的士兵之后,这些人当即掉头躲到家里将大门紧锁。

    加里斯仔细观察了大桥四周的环境之后,决定让自己的士兵进入到镇子里。

    “这座大桥周围并没有太好的防御工事,我们应该将防御范围扩大到这座城镇!一营以大桥为据点进行防守,二营进入桥东侧的城区以民房为防御阵地,三营到桥西侧的城区去!只要镇里的居民不反抗,我们就不为难他们,但如果有人胆敢反抗的话,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还有,工兵连开始在桥墩和桥面埋设炸药,随时准备引爆这座大桥!炸坏一段铁路线英国人一天就可以修好,炸了这座大桥的话,英国人没有一个星期是别想让火车通过了!”

    “中校,请恕我多问,我们要在这里坚守多久?”卡伦知道不管有没有放走之前逃跑的那些大桥守军,英军大部队在不久之后都会对这里发动进攻,这里的弹药库里虽然有不少炸药,但可以供给伞兵们使用的弹药却寥寥无几,加上双方制式*的口径不同,空降团目前就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弹药进行战斗,直到飞艇和飞机空投下后续伞兵和弹药,或是登陆部队前来接应。

    “能多久,就多久!”加里斯表情严峻的说道,这句话也就意味着空降团很可能会打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刻。如果他和他的士兵知道英国人打算在天黑前让百万大军通过这座大桥集结到博内茅斯海滩外围,一定会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百万英军就算一人吹一口气,也能够将他们吹回德国去。

    英格兰南部,普利茅斯军港。

    两百多公里外的博内茅斯炮火连天,这座军港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不用担心遭到战火的侵袭,码头和军舰上的海军官兵们脸上没有战斗的jq,更多人只是得过且过的虚度光阴,至于各舰自从半夜起就生火的锅炉,似乎只是用来给水兵们取暖用的。军舰炮塔顶部、上层建筑、码头、栈桥以及城区都还残留着许多积雪,从军舰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并没有带给这座港口多少生气,到处都是死一般的沉静。

    现任英国海军大臣、本土舰队费希尔勋爵此时已经将他的指挥部搬到舰队的旗舰、装甲战列舰“奋进”号上,这是一艘1904年下水、排水量仅1万4千吨的老式战列舰,主炮为两座双联装炮塔上的305毫米口径舰炮,航速虽然可以达到21节,但军舰的装甲却一点也配不上“装甲战列舰”这个称谓,一枚280毫米或者305毫米的德国穿甲弹就能让它的主炮哑火,一枚533毫米德国鱼雷则可以让它动弹不得,就连费希尔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将这样一艘无畏舰出现之后就调往太平洋地区吓一吓亚洲和美洲人民的老式战舰选为自己的旗舰,费希尔自然有他的无奈。尽管这个军港里此时还有另外8艘战列舰、7艘巡洋舰、16艘驱逐舰和雷击舰,但这些都无一例外的是旧式军舰,舰龄一艘比一艘大,而且大部分都是使用旧式燃煤锅炉,对环境的污染极大,加上法国舰队强行出港时重创了两艘英国战列舰、击沉击伤巡洋舰各一艘和一打小型舰艇,在北海遭遇两次重创之后的英国海军实力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恢复,在德国海军的严密封锁下,现在就连维修战舰的部件和物资都发生严重短缺。

    费希尔看了一眼自己桌上成堆的电报,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用两块宝贵殖民地换来的特别舰队基本上赶不上这场抗登陆作战了,更加糟糕的是就连那个号称要在若干年后成为世界风云人物的丘胖子也是生死不明。天刚亮,德国希配尔突袭舰队又重新开始向罗德尔港口的海军要塞发动炮击,罗德尔要塞的指挥官一口气便发了3份电报告急,那里的情况随着德国舰队一次又一次齐射而愈发糟糕。最后一份电报中那个指挥官甚至声称他很快就要被迫放弃要塞了,那样的话希配尔舰队将可以驶到更靠近港口的地方直接将炮弹砸在港内满载军火的运输船上。

    至于博内茅斯的状况就更加糟糕了,虽然费希尔也未能作出准确的判断,但他对陆军将主力调往布莱顿这一愚蠢的做法感到不解和鄙夷,黑格还亲自打来电话,请求费希尔率领舰队从德国登陆舰队腹背发动突击。

    “要知道那里有半支公海舰队和三艘德国航空母舰,这个时候德国人肯定还在英吉利海峡里面部署了大量潜艇。在这么晴朗的天气里,我们最后几艘可怜的战舰大概还没看到敌人军舰的影子就被对方的飞机和潜艇炸沉了!”费希尔对黑格的请求感到又好气又好笑,那支德国舰队没有过来将普利茅斯港炸沉就该偷笑了。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在天黑之后借着夜幕掩护对博内茅斯附近的德国陆海军发动一次袭击,但不保证袭击能够达到什么效果。

    电话那头的黑格将军显得信心十足,似乎他已经看到百万陆军和海军联手做掉登陆德军的局面,对此费希尔只能无言的苦笑,这种行动无疑将耗尽大英帝国海军的最后一滴血。

    “勋爵,罗德尔港发来电报!”通讯官急促的从外面走进来,这已经是第4封催魂的电报了。

    “念!”

    费希尔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舷窗外面平静的海港,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就算让他回到4个月之前也好,至少那个时候海军还不用如此憋屈的躲在港湾里。

    “罗德尔巡逻舰队在半个小时前派出12艘雷击舰前去攻击德国舰队,面对2艘德国战列舰、3艘巡洋舰、5架飞机和具体数目不祥的潜艇,这次勇敢而伟大的进攻不幸惨遭失败,雷击舰无一幸存!目前德国舰队仍在对我要塞进行炮击,我军工事损毁严重、火力不济,恐无法继续坚守阵地!”念到最后,连通讯官都带着吃惊的表情。

    “看来德国人是吃定我们那些军火船了!”实在无力挽回的时候,费希尔决定放弃了,苏格兰北部虽然驻有十万陆军,可是他们没有办法游过冰冷的大海到刘易斯岛上去,更无法用步枪抵御德国舰队的大炮。英国本土此时就像一个看似严密的篱笆,实际上已经被德国人扎得到处都是窟窿。

    英格兰南部,博内茅斯海滩。

    最为壮观和激烈的登陆作战才刚刚开始,博内茅斯最西端700多米宽的平坦海滩因为涨潮的缘故,滩头到防波堤的距离已经减短到70米左右,第一批登上滩头的德军士兵正在向防波堤前进,机枪手们则伏卧在大一些的弹坑里对防波堤上的英军进行火力压制。这个时候防波堤上的英军火力基本上来自于那些印度阿三,科斯莫将军的守军主力还在从临时营地赶往海滩的路上,卡斯帕的预备队则在德国第2、3空降团的猛攻下溃不成军,所谓的预备队战斗力只剩下一半不到,增援海滩更是一个空想。

    编号为129的登陆舰在距离滩头20米的地方停稳之后,猛然放下的舰首登陆梯板重重的拍在半米深的海水中,冰冷的海水被溅出去好几米远。

    “前进!”

    在隆隆的发动机和铿锵的履带声中,一辆“石头II”型坦克缓缓开上登陆梯板,厚实的钢板默默承受着11吨重的钢铁巨兽,坦克的履带和负重轮开始接触海水,当履带接触到海底的泥石时,上面的海水刚好没过整个负重轮。离开登陆梯板之后,“石头II”毫不停顿的碾过略显松软的海滩向前开进。

    仅将眼睛以上部位探出炮塔的萨切斯少尉睁大双眼看着这个波澜壮阔的场面,咻咻飞过的子弹对坦克坚硬的装甲几乎没有任何威胁,可怜的印度士兵更是不知道反坦克枪为何物。当一艘艘登陆舰陆续抵达近岸海滩之后,登陆的坦克和步兵也越来越多,不多时,成功将登陆士兵送上海滩的登陆舰船已经有数十艘之多,近两千名德国步兵和20多辆坦克涉水登岸之后迅速前进。

    与那些快速推进的步兵相比,坦克们前进的就有些慢了,尽管钢制的负重轮努力的引导履带转动,坦克后部不断有泥沙被履带扬起,但在这种地形条件下,“石头II”的速度只有12公里每小时,“石头I”的时速更是只有可怜的8公里,好在它们都像龟兔赛跑中的乌龟一样坚持不懈的前进着。

    “瞄准目标,准备开火!”

    随着萨切斯的一声令下,他的坦克停住前进的步伐,坦克炮口所指的地方,正是登陆部队遭遇的第一道屏障——已经被炮弹削成1米多高的防波堤,在其中一个沙包垒成的机枪战位上,一挺水冷马克沁正在拼命嘶吼着,不断有端枪冲锋的德国步兵被它的子弹击中,进攻队列在距离防波堤还有不到20米的地方一下子减慢了前进的速度,几个进攻的德国士兵还未将手里的长柄手榴弹抛出,就令人惋惜的捂住胸口倒下了。从望远镜里,萨切斯少尉能够清楚的看到在那挺马克沁后面,几个包着大头巾的印度人面目狰狞,他们仿佛在宣泄之前德国战舰炮火对他们和他们同伴的蹂躏。

    “该死的印度人,下地狱去吧!”

    坦克从炮管到履带都随着炮弹的发射而猛然一震,加上从炮口和炮膛散发出来的白色硝烟,这种熟悉的感觉令每个坦克手都热血沸腾起来。在60米的距离上,37毫米坦克炮的炮弹仅花了不到0.1秒的时间就准确的击中了那个英军机枪战位,一阵并不猛烈的爆炸之后,马克沁重机枪已经不知去向,空中还飘扬着一小段带血的头巾。

    炮弹壳落在坦克底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炮手用最快的速度将下一发高爆炮弹塞进炮膛。萨切斯的坦克没有重新开动起来,而是将炮口转向防波堤上另外一个步枪火力密集的地方。看到对方钢铁怪兽上的火炮在如此近距离瞄准自己,那里的几个印度兵都呆呆的望着这边。

    一团赤红的爆炸火焰之后,天空中又落下几根带血的头巾。

    在登陆的坦克用自己的坦克炮近距离清除了海滩和防波堤的英军火力点之后,步兵们的进攻重新流畅起来,飞向防波堤顶部和后部的长柄手榴弹甚至可以用漫天飞舞来形容,加上陆续从海滩上进行射击的迫击炮,博内茅斯西端海滩由印度兵把守的第一道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当迎风飘扬的德国军旗插上残破不堪的防波堤时,在“边境总督”号上的将领们纷纷为那些在一线勇敢作战的士兵而鼓掌。在前方指挥作战的古德里安则没有丝毫的放松,进攻博内茅斯中部斜坡地带的战斗还在进行,能否完整的占领海滩东面的那个小码头也非常重要,否则工兵部队需要花上至少半天的时间来搭建新的栈桥,英军能够在第一时间投入多少反扑兵力对于德军登陆部队来说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航母编队上空盘旋的舰载机已经开始执行对地攻击和空中警戒任务,由马多尼中校带领的第一批40架攻击机飞过战列舰队和登陆船队上空,这些低空飞过的德国战鹰令登陆部队感到欢心鼓舞,不过这些攻击机在海滩上空并未停留,而是直奔海滩后方那些前来支援的英军部队。

    第七章 最长的一天(7)

    倚靠在战壕壁上的勒德尔少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刚刚若不是反应奇快,恐怕就和旁边几个德军士兵一同牺牲了。这段战壕就在防波堤后面不到两米的地方,这是一个舰炮无法直射的地方,看来之前防波堤上的印度兵就是在这里熬过漫长而猛烈的炮击的。

    尽管这条战壕没有遭到炮火直射,战壕的许多地段还是坍塌了,这足以证明在防波堤周围爆炸的重磅舰炮威力有多么巨大,战壕底部还有不少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的印度士兵和少数几个英国军官。勒德尔发现不管是防波堤上还是这边战壕里,他几乎没有看到普通的英国士兵。

    躲过炮击的印度兵和他们的英国军官大都战死在防波堤顶部,当勒德尔和他的突击营冲上防波堤时,仅看到十几个印度人在仓皇向北逃命,一些枪法精准的德国士兵轻易的结束了他们的性命。不过就在登陆士兵们继续前进的时候,从前面的山丘后面忽然飞来几发小口径速射炮的炮弹,十几个德国士兵当场阵亡,其余人则和勒德尔一道暂时躲进这条战壕。

    “真是见鬼了!”

    勒德尔一面愤愤的嘟囔着,一面往自己鲁格手枪的弹匣里压子弹,他到现在也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对手为什么大都是印度士兵,那个亚洲国家距离欧洲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且印度人是出了名的“仆人民族”,在许多英国租界、使馆、商号里他们都扮演着忠实奴仆的角色。可是在刚才的防波堤争夺战中,这些皮肤黝黑、头顶大头巾的家伙却表现得非常英勇,至少有两百名德国士兵的生命永远的留在了通往防波堤的那片海滩上。

    “中校,克雷格突击营开始冲锋了!”勒德尔的参谋官指着他们右侧说道,既然已经来到了这片海滩,登陆的德军官兵都希望获得更多的荣誉,至于个人的安危则被放到了次要位置。

    “真是好样的!”

    雷德尔啪的一声将弹匣塞进手枪里面,接着猛的站起来朝天连连开枪,同时大声招呼着旁边的士兵:“勇敢的战士们,为了胜利,冲啊!”

    略作休整和准备的德国士兵们顿时爆发出声响不亚于登上海滩那一刻的呐喊,他们端着带刺刀的步枪争先恐后爬出战壕,防波堤后面随即出现上千人的冲锋队列,这片大不的灰色浪潮迅速向之前射出炮弹的方向席卷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波海军舰载机也呼啸着在低空飞过,隆隆的发动机声与地面步兵的呐喊组成华丽的进攻二重奏。从飞机上来看,那些有阵阵白烟升起的英军炮兵阵地格外显眼,飞向海滩和防波堤附近的炮弹正是从那里发出的。英国人防守海滩用的火炮并不集中,它们基本上3、4门一组隐藏在一个个山包后面的掩体中,在那些底部深入地下、顶部建有厚厚木架泥土顶盖的炮兵掩体里,英军的速射炮和榴弹炮大都需要把自己炮口仰角升到最高才能远过面前的山丘向海滩方向射击,而处于弹道末端的德国舰炮炮弹往往无法越过山包直接命中这些火炮掩体。

    英国人有从法国塞纳河防线学来的火炮掩体战术,不过舍尔舰队也不是吃素的,炮击舰队的炮击还是显示出了重磅炮弹持续轰击的威力和效果,不少英军炮兵阵地面前的山包居然被大口径舰炮发射的炮弹削低甚至削平,发现情况不对的英国炮兵已经没有时间转移火炮了,一些被炸平炸低的山丘后面出现特别大的焦黑圆坑,这种就是重磅舰炮命中炮兵阵地并引爆里面的弹药而造成的,散落在四周的炮管、炮架以及零碎的衣服则是最好的证明。

    在盘旋一圈之后,36架“鸵鸟I”开始从北面轰炸那些幸存的英军炮兵阵地,一枚枚50G航空炸弹不断从数十米的空中落下,它们虽然没有办法直接砸穿火炮掩体那半米到1米厚的顶盖,但掀开那个龟壳似的顶盖并将里面的英军炮兵震晕震傻不成问题,后续轰炸机也有机会用炸弹直接杀伤这些没有顶盖的掩体里面的英国炮兵,或是引爆里面尚未发射的弹药。

    当海面上的舍尔战列舰队停止炮击之后,舰载机部队很好的接过压制英军炮火的重任。一架“鸵鸟I”上6枚50G炸弹足以让一个英军炮兵阵地哑火好一会儿,几架合力攻击则可以让4、5门速射炮或者榴弹炮组成的单个炮兵火力点彻底闭嘴。

    “前进!”

    萨切斯少尉和他的“石头II”型坦克已经来到了防波堤的底部,被削低近半的防波堤已经变成倾角大约为30度的小土坡,虽然“石头II”的最大爬坡度也是30度,但萨切斯已经等不及工兵前来用炸药等工具将这里的坡度改造得更小,没有坦克的支援己方的步兵在向前进攻时将遭受更大的损失。每个德国步兵都是好样的,萨切斯决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减小他们的伤亡。

    一大股浓烟从坦克后部喷出,低沉的发动机已经将功率发挥到最大水平,萨切斯顾不上随时可能落下的炮弹而将上半身探出炮塔,他的坦克稳稳开始爬坡,炮口也随着坦克的前进而明显升高。

    “加油啊,伙计!”萨切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防波堤的坡度只是经过他简单目测而已,或许实际上是25度,也有可能是35度,总之当坦克越倾斜的时候,前进的速度也越慢,当最后一个负重轮下面的履带也接触到坡面时,“石头II”几乎停了下来。

    “不要放弃!”萨切斯鼓励自己的坦克,也在鼓励自己。青烟一股一股从位于坦克后上部的排气口喷出,“石头II”像是一个负重登山的老者一样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2米多长坡面似乎是一段非常遥远的长征之路,萨切斯有点后悔没有找一处更为平缓一些的地方上坡,这时旁边一辆同样在强行爬坡的坦克忽然停止不前了,它的履带居然在松软的泥土中空转打滑,挣扎了几秒之后那辆坦克和它的坦克手都放弃了,它缓缓的退回了坡底。

    当炮管前面闪出一片开阔地带时,萨切斯的心几乎要兴奋的蹦出来了,这意味着他这辆坦克的履带已经接近了坡顶。防波堤后面的风景此时已经一览无遗,成百上千的德国步兵正在跑步前进,圆顶钢盔、方形背囊以及闪亮的刺刀都随着这些步兵的跑动而上下颠抖着,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双翼的海军舰载机正在低空盘旋着投弹和扫射,战斗的号角正在那片战场上回荡,所有人都在努力奔向胜利。

    “喔……”当坦克的炮管一下子重新回到与地面水平的状态时,萨切斯激动的挥舞起拳头,可惜一枚在不远处爆炸的炮弹迫使他收起这份开心重新缩回到炮塔里。距离萨切斯这辆坦克不远的地方,另外两辆“石头II”更是已经越过坡顶开始下坡了,坡底部那条不到1米宽的战壕根本无法阻挡这些坦克前进的步伐,冲在第一线的步兵将不再孤独。

    看着“石头II”一辆接着一辆努力的攀爬防波堤,驾驶“石头I”的坦克手们都羡慕不已,“石头II”勉强能够爬上的坡就不是它们可以挑战的了,这种马力较小的原始型号坦克只能等待后续工兵尽快开出一条它们可以通过的道路了。

    当左翼的登陆部队在海滩西端打开一个突破口的时候,右翼部队在海滩最东端的进展也很顺利,东端的海滩宽还不到西端海滩的一半,守军却不比那边少多少,不过两个突击营的一千多名士兵在十五辆坦克的支援下,半个小时之内就无可阻挡的攻占了那里的防波堤,登陆部队在那里损失了一百余名士兵,而这一带的英国守军在之前的炮击和后来的防御战中一共损失了八百多人,其中绝大多数是留守阵地的印度士兵,英国人损失的就只是不到三十名中级军官了。

    英军虽然没有主动破坏海滩东端的那个小码头,但德国炮击舰队的炮火却对它造成不小的损坏,泥石的码头被重磅炮弹炸出好几个大口子,装甲车辆在工兵修好码头之前恐怕是无法通过了。在这一侧,大部分坦克依旧要等待工兵开路,步兵部队则在少量越过防波堤的坦克支援下继续前进。

    东西两翼的登陆部队除了继续向内陆挺进之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配合中路登陆梯队进攻那长达3公里的陡坡海滩地段,从那些十几二十米高的陡坡上射下的子弹和臼炮炮弹正在威胁着中部海滩上的登陆部队,那里幸存的少量速射炮也在向东西两片海滩上的后续登陆部队射击。

    在德军三支登陆梯队中,进攻中路的士兵最多,同时遇到的阻力也是最大,当第一批登陆舰船开始从海滩返航的时候,4个突击营3千多名士兵还向陡坡的坡顶前进。斜坡上大部分的积雪早已在重磅炮弹爆炸产生的高温中融化和蒸发,现在只有一些草根附近还有一些被熏黑的雪团。湿润的泥土和泥浆沾满了登陆士兵的灰色军服,众多戴着16带耳沿的钢盔、背着方形制式包囊的德国步兵像是一群蜘蛛侠一样贴着布满大小弹坑的陡坡向上攀爬着。

    涨潮时距离坡脚仅百米的滩头上凌乱的躺着数百具德军步兵的尸体,十几辆浑身铆钉的德国坦克停在滩头用机枪掩护着斜坡上的步兵,它们的坦克炮由于仰角不足而无法直接对坡顶的守军进行炮击,不过它们显眼的躯体倒是吸引了不少英军火力,臼炮炮弹和枪射黑尔手榴弹不断在坦克附近爆炸,可惜令那些印度兵失望不已的是,坚毅的德国战车丝毫没有退却,它们最多只是沿着海岸线平行移动,那种缓慢的步伐像是在嘲笑无能的印度人。

    陡坡顶部靠近西面海滩的英军防御工事早已被德国战列舰队猛烈的炮火摧毁,现在印度兵基本上是在坡顶靠后一些的战壕和掩体里防守,德国步兵只要靠近坡底就可以躲过对方的子弹,而且英军手里的手榴弹并不多,因此登陆部队在攀爬陡坡的过程中尚算顺利。不过在接近坡顶时,德军士兵们很快发现就算他们爬上坡顶也无法在那种毫无遮蔽的地方立足,距离坡顶边缘仅百米的英军防线随时都会有密集的子弹射出,随着战斗的进行不断有试图冲上坡顶的德国步兵倒下。

    斯策瓦兹少尉从旁边一个步兵那里借来步枪,他用那支步枪顶着自己的德式钢盔举上坡顶,电光火石之间至少有十几发子弹向它射来,印度人射击准星虽然不怎么样,但那顶钢盔上还是免不了留下两三个弹孔。

    “干,幸好我的脑袋不在这头盔里面!伙计,给我来两颗手榴弹!”

    旁边的步兵从身上的手榴弹包里面掏木柄手榴弹的时候,斯策瓦兹将刚刚换了新弹匣的鲁格手枪插进自己的真皮枪套里,与列兵和士官相比,德军尉官的装备要简单许多,鲁格08替代了普通步兵手里的毛瑟步枪,单肩文件包替代了手榴弹包,他们只有头盔和背囊是一致的。

    尽管此时聚集在坡底的迫击炮越来越多,但它们却没有办法彻底清理掉坡顶的守军,幸好负责支援这片海滩的海军舰载机部队已经赶来,它们盘旋几圈之后开始将航空炸弹投向坡顶那些蛛网般的英军战壕和石子般的土石掩体。

    当手臂看起来非常粗壮的斯策瓦兹还在旋动木柄手榴弹底盖的时候,又有一排50毫米迫击炮弹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到陡坡顶部,一阵较为猛烈的爆炸之后上面的英军阵地似乎没有动静了,然而当几个勇敢的德国步兵再次冲上坡顶时,密集的枪声再度响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中弹滚下陡坡对于斯策瓦兹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情。

    “干!大家听好了,有手榴弹的跟我一起扔,然后一起冲上去!愿上帝保佑我们!”

    等排里的另外二十几个士兵全都准备好投掷手榴弹的时候,斯策瓦兹带头将长柄手榴弹甩了出去,他和他的士兵扔出的手榴弹虽然还不至于直接扔进英军战壕,但二十几枚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火焰和硝烟却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干扰英军的视线。

    一声简单而响亮的“跟我上”之后,这个年轻的军官拔出手枪就借着手榴弹爆炸的掩护身先士卒的冲了上去,大致与水平面平行、北部略低的坡顶上大部分还是白皑皑的一片,那些大小弹坑基本上是迫击炮弹、手榴弹和航空炸弹造成的,并没有几个重磅炮弹留下的特大弹坑,这里有利的地形使得在炮击下残存下来的英国守军特别的多。

    手榴弹的影响只是短暂的,不过在斯策瓦兹和他们排的士兵冲上坡顶时,英军士兵的射击显得有些凌乱和盲目。尽管前方不断有子弹咻咻飞来,登上坡顶的部分德国步兵还是勇敢的选择了站着投掷手榴弹,从他们手里甩出的一枚枚手榴弹带着德国士兵们对胜利的渴望,在飞越30多米的距离之后准确的落在英军战壕周围,无法躲闪的印度士兵顿时死伤一片,防守方的火力终于无法再阻挡德国人前进的步伐,然而很少有人注意之前那些投掷手榴弹的人中,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士兵随即被迎面而来的子弹击中,他双膝跪地、身体僵直的向前栽去,那张稚气的脸上写满了对这个世界无限眷恋。

    在越来越多德国步兵从斜坡冲上坡顶之后,德国机枪兵们也将“火鸟”架上坡顶,并毫不吝惜子弹的向英军阵地射击起来。尽管大势已去,剩余的几个英军机枪火力点却还在继续着最后的疯狂,它们无情的夺走一个又一个德军士兵的生命,直到其他德军士兵冲到面前的时候,那些机枪后面的印度人和英国军官才高高举起双手。

    啪啪啪……

    损失了半数士兵之后的斯策瓦兹已经变成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刚才那颗击中他右臂的子弹更是令他爆发出战斗的血性,左手连连扣动扳机的快感让他紧绷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对于他来说,这些英军士兵举起的双手根本不能洗去他们沾满鲜血的罪孽。

    其他从旁边经过的德国步兵只是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些已经停止呼吸但瞳孔中还充满恐惧的守军官兵,“皇家野兽军团”就是这样一支充满战斗jq、无情而冷酷的部队,没有人会记得这件事情,也没有人会将这位年轻的德国军官送上军事法庭。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军团出发之前,辰天是这样对20万即将参加登陆作战的官兵说的,这不仅是流传千古的名句,也是无数人亲身体会过的教训,包括辰天自己。

    1914年12月27日早晨7点零3分,古德里安随着混合装甲师最后一批登陆部队登上了博内茅斯海滩,看着海滩上一具具穿着灰色军服或卧或趴的尸体,以及一些残缺不全的肢体,这位年轻的师长默默的摘下自己的军帽,密集的枪炮声和激烈的战斗还在不远处继续,但这900多名士兵已经无法和他们的同伴一同前进了。他们的遗体将被尽快运回德国,他们的精神则会伴随着这支伟大的军队一道战斗下去。

    第八章 空之主宰者(1)

    当金色的阳光洒满银色的大地时,梦幻般的场景令人感到心醉神迷,人们仿佛看到了只有童话中才存在的世界。

    可是这样美丽的世界却并不安静,因为今天是1914年12月27日,德军的登陆日。在欧洲,在美洲,在亚洲,不论是交战国,还是在战争中冷眼旁观或是大获其利的中立国,各大报纸都在第一时间推出特别报道,而这场战役也成为众多职业和非职业赌徒的绝佳标的。在奥、土、俄等同盟国,德国军队在英伦站住脚的赔率仅为1赔1.1,而英国成功将登陆德军赶下大海的赔率为1赔1000;在丹麦、挪威、瑞典、西班牙等欧洲中立国,双方赔率的差距就不那么大了,不过英国人获胜的赔率还是达到了1赔200;在美洲和亚洲,看好英国政府和军队的人显然要比欧洲多一些,英军反击失败的赔率为1赔10,而德军被赶下大海的赔率则为1赔50。不管是在欧洲还是在美洲和亚洲,德国商人和平民多少都会为自己的祖国下上几注,他们期望一场胜利能够给带来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喜悦。

    从空中俯瞰战场时,马多尼中校还可以看到自己的机翼由于旭日的光线而染上一片柔和的金黄色。机翼下面雪白的大地上有一条由英军士兵组成的黄色“河流”,只是在马多尼和他中队的其他攻击机先后投下炸弹之后,这条“河流”向海滩前进的势头已经减缓了许多。原本在道路上前进的英军士兵此时已经向道路两侧散开,200G的航空炸弹对于排成密集队形的步兵来说是威力巨大的,夹杂着大量肢体、内脏、枪支零件和布条的爆炸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在那些圆形焦黑的弹坑周围,残缺不全的尸体随处可见。20枚朝公路投下的炸弹基本上都对英军造成了杀伤,对于科斯莫将军来说,还未抵达战场就损失了好几百人,加上卡斯帕将军的预备队遭遇袭击此时情况不明,他指挥的博内茅斯守军在战役伊始就遭遇了一个恶梦般的开局。

    在马多尼的攻击机全都投完炸弹之后,地面上的英军终于组织起凌乱的防空火力,一串串机枪子弹虽然有些漫无目的,但对低空飞行的德国舰载机还是构成了不小的威胁。在向高空爬升的过程中,马多尼损失了英伦之战开始后的第一架飞机,由于发动机中弹,那架“海鹰II”无可奈何的拖着浓烟向地面坠去。幸运的是上面的飞行员成功逃生,天空中随即张开一朵白色的降落伞,坠毁的飞机似乎还砸伤了不少倒霉的英国士兵;不幸的则是可怜的飞行员还没落地,下面就已经聚集了不少情绪激愤的英军士兵。

    尽管出现较为意外的情况,马多尼并没有过于激动,拥有一定的技术优势并不代表着可以毫无伤亡的结束战斗。他的中队在两次北海之战中损失了4架飞机和3名飞行员,空袭英国各海港时又损失了4架飞机和全部4名飞行员,其中大部分是跳伞逃生后被英军俘虏。到登陆进攻开始前夕,英军战俘营里一共有45名德国飞行员,今天这样一场激烈的战斗免不了让这一数字继续增大。

    “起来!起来!不要管这些德国飞机,继续前进!”

    科斯莫和他的军官们撕扯着喉咙驱使士兵们驰援海滩,然而不少没有经历过战争和空袭的士兵宁愿趴在雪地里也不肯重新站起来,德国攻击机投下的航空炸弹在威力上不亚于一枚重型榴弹炮,唯有趴着才更有可能躲过那横飞的弹片。这些英国步兵极少有人知道,在他们头顶盘旋的那些“海鹰II”每架只能携带一枚这种航空炸弹,它们机枪扫射虽然也有不小的杀伤力和威摄力,但扫射时被防空火力击落的风险也更大。

    两分钟之后,地面上的英军终于收拢大部分士兵重新整队前进,这时马多尼带着其他海鹰迅速降低高度,随后沿着公路扫射一通,这次英国人的机枪子弹最多只是在德国飞机的机翼上留下几个小孔,不过许多英国步兵赖死赖活也不肯起来了。

    “一队德国飞机居然能够阻碍我军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的飞机在哪里?”看到这种情况,56岁的科斯莫忍不住哀叹起来。

    在一座小农庄旁边的雪地上,好几个孩子正在快乐的打雪仗,小雪团你来我往的在空中交错飞行,这也是一场战斗,一场毫无恶意、毫无破坏力的战斗。农庄里的一栋平房附近,几个妇女围拢在水井旁边洗衣服,一个老头则拄着拐杖享受着寒冬难得的阳光,一切都显得这样自然而平和。

    不远处传来蜂群出动般的嗡嗡声时,孩子、妇女和老人都停下来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这种轰鸣的声音从沉闷忽然转为清晰时,一大群队形并不明显的双翼飞机瞬间出现在农庄东北面的一片树林上空,它们距离树梢的高度只有不到十米。

    “噢,上帝!那是德国人的飞机吗?孩子们,快躲起来!”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用尖锐的声音叫唤着雪地上的孩子。

    “别急,德国人应该是在南边的海滩附近,他们的飞机也应该从我们南面或者西南面飞来,让我仔细瞧瞧!”老人右手拄着拐杖,左手在眼睛前面搭起了遮阳棚,旭日的光线略显刺眼,那些飞机上的图案在金色的光芒下并不十分清晰。

    “啊!啊!是我们的飞机,带有圆环标识的英国飞机!”老头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这群飞机起码有三十架,他还从未看过如此多的英国飞机。如果它们排成三机、五机或者十机编队,这个场面看起来会更加壮观一些,可惜英国飞行员们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油料来进行编队飞行训练。

    没等这些英国平民开始欢呼或者雀跃,那群英国战斗机很快消失在另外一片树林上方,嗡嗡声也在由近及远的迅速消弱。在这个农庄能够听到大海的呼唤,却听不到战斗的号角,因为这里是南安普顿的郊区,到博内茅斯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乘飞机的话就会快上许多,大约10分钟就足够了。

    在这群赶往博内茅斯的英国飞机最前列,三架“雕”式战斗机平稳的并排飞行,它们潇洒自如的姿势让其他唯恐掉队或是与友机相撞的飞行员羡慕不已。

    吉米、卡里、加比,三个同为22岁的英国飞行员,他们的飞行小队号称不列颠之鹰,这个公认的称号并不是靠喝酒或者打牌得来的,而是因为他们曾在法国战场、多弗尔空战中数度与德国空军交手并存活下来,是英国航空部队中罕有的国宝级飞行员。面对外界的吹捧和赞扬,这三位年轻的飞行员显得非常谦逊,实际上他们从未击落过一架德国飞机,而且每次空战都无一例外的落荒而逃或是被击落,尤其是在最初没有装备降落伞的情况下,他们能够活下来无疑是受到上天的眷顾。

    吉米上尉,驾驶侦察机在法国执行过五次侦察任务,三次遭遇德国战斗机,其中两次被击伤后迫降,一次侥幸逃脱。参加过9月的多弗尔空战,座机被击落,落水后获救,在伦敦空战中由于没有飞机而在地面观战,外号“九命老猫”,他也是大英帝国陆军航空部队第一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

    卡里中尉,驾驶侦察机在法国执行过三次侦察任务,三次均不幸的遭遇德国战斗机,其中一次被击伤迫降,两次在同伴的掩护下侥幸逃脱。参加过9月的敦空战,座机被击伤后在泰晤士河上迫降,结果因为手脚骨折而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复出便赶上这场背水一战的空中作战,外号“幸运的小猫”,第一战斗机中队的副队长。

    加比中尉,驾驶侦察机在法国执行过三次侦察任务,前两次遭遇的都是德国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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