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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正泰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那,原来是为了这个,那好办,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到时候,我跟你走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你的父母会同意你跟我走?”正泰问。

    “女大不由娘,这个事情还得我自己拿主意,你就放心吧。”李永花说。

    “可是你跟着我会吃很多苦的。”正泰说。

    “你怎么那么磨叽,就按我说的办。”李永花说。

    回到家里,正泰把和李永花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大虎,大虎告诉正泰,如果两个人真心喜欢对方,不如抽个时间见一见李永花的父母,听听她父母的意见,大虎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两个人负责的态度,因为正泰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们兄弟两个不可能丢下朝鲜的父母,在这里永久扎根的,真到了那一天,李永花即便是不顾一切的要跟着正泰走,她的父母也未必同意,而两个人的感情也处的难舍难分了,对彼此都是伤害,大虎已经感受过刻骨铭心痛,他当然也不愿看到正泰和李永花的爱情又重蹈覆辙。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见了李永花的父母,如果父母同意俩个人交往,也同意女儿跟着正泰走,那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如果父母不同意,还不如趁早断了俩人的念想,各走各的路,那样对俩人都有好处,带着这种想法,大虎领着正泰,来到李永花家。

    大虎开门见山,把正泰和他们女儿的事情告诉了父母,李永花父母当即表示,只要是两个孩子愿意,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意见,可是当正泰告诉李永花的父母,将来如果有机会,他们哥俩还是要回到朝鲜的时候,李永花的父母不干了,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正泰要是留在沙峪村,他们老两口就同意这门亲事,要是有回朝鲜打算,现在就可以答复,不同意。

    见父母态度坚决,李永花急了,她告诉父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她就要嫁给正泰,不管他走到哪里,她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正泰,父亲和女儿当着大虎和正泰的面发生了争执,大虎又开始两边劝,谁知,父亲刚熄了火,李永花又恼了,而正泰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正泰站起来表了态,事情才算平息。

    正泰说,他不忍心因为自己,造成李永花父女发生矛盾,他表示,从现在起,他认李永花为妹妹,两个人以后,就是兄妹的关系,为了回到朝鲜为父母尽孝,他不再谈情说爱,也希望将来李永花能找个好人家,他会衷心祝福。

    李永花的父母听到了正泰的表态,心里踏实了,而李永花却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为了不再生枝节,正泰让大虎去追李永花,当大虎追上李永花的时候,李永花哭着央求大虎:

    “大虎哥,你再跟我父母说说,让他们同意我和正泰的事好不好?”

    “刚才正泰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哥俩是迟早要走的,而你的父母只有你这个女儿,真的到了哥俩走的那天,你就忍心把年迈的二老放在这里,晚年没人照顾?永花,你就听我句劝,为了父母,你还是按正泰说的,两个人就是兄妹关系,不要再往那方面发展了。”

    “大虎哥,我就不明白了,两个人相爱怎么这么难那。”李永花说。

    “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自己无数遍了,可能是因为,你不光是自己,你还是父母的女儿,你还有不能推卸的责任吧。”大虎像是对李永花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李永花还是找了正泰几次,但是已经做了承诺的正泰,还是遵守了他的承诺,不再和李永花谈情说爱,李永花痛苦了一点时间以后,也慢慢的想通了,的确,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父母却只有她一个。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大虎的腿伤基本痊愈,没有留下大毛病,只是阴天下雨的时候,小腿有些酸胀,但大虎已经知足的了不得了。

    看到大虎的康复,弟弟朴正宇跟哥哥提出,他还是非常想家,想念父母,他求哥哥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朝鲜。面对弟弟的央求,哥哥也有同感,他也恨不能赶快见到自己的父母,可是,这件事想想还可以,真的实施起来难度太大了,他在安慰弟弟的同时也犯了难。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善言谈的弟弟突然跟哥哥说:

    “如果你不想回家,我就自己走。”

    哥哥认为弟弟是在说气话,安慰了几句以后,就睡了。

    谁知,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弟弟不见了,哥哥在村里找了弟弟一圈,没有找到,他想起昨晚弟弟说的话,预感大事不妙,弟弟一定是自己走了,弟弟跟他一样除了沙峪村,两眼一抹黑,他能走到哪里去,万一让鬼子抓住,那可真就完了,哥哥赶紧把弟弟出走的事情,告诉了大虎,大虎一听也急了,他又联合昌元和昌硕,去附近的村子寻找。

    一天过去了,没有一点线索,哥哥都快急疯了,他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的安慰弟弟,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如果弟弟有个好歹,他没办法跟父母交代,大虎看出正泰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他告诉昌元和昌硕,这几天停下手里的活,全力以赴的寻找弟弟。

    为了尽快的找到弟弟,大虎告诉哥几个,白天分散寻找,晚上集中碰头,把寻找的面尽量铺大,还别说,这种找法,见了效果,在邻村大虎碰见了一个老主顾,他向老主顾打听,见没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老主顾说,前两天的早上,他背着背筐去捡粪,路过了二狗子的哨卡,二狗子让他拿出良民证,他把良民证掏出来让二狗子看了,在核对了他的身份以后,放他过去了。

    他走过去没多远,就听见二狗子跟一个小伙子要良民证,那个小伙子说话跟个大舌头似的,见小伙子拿不出良民证,也说不清自己的住家,二狗子就把小伙子捆绑起来给带走了,大虎又追问,被带到了哪里,老主顾说,他也不知道,老主顾还说,一般二狗子抓的人,都会送到鬼子那,至于这个小伙子送没送到鬼子那里,就要看小伙子自己的造化了。

    根据老主顾的说法,大虎基本断定,这个被二狗子抓走的小伙子就是正宇,起码有两点基本吻合,咬字和年龄,尽管哥俩学会了中国话,但是跟咱们中国人说话还是不一样,咬字不怎么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打听到二狗子的住地,不管他们把正宇交到哪里,第一站是要带到他们的驻地。

    顺着这个思路,大虎在二狗子设卡的周边村落打听,有人告诉大虎,站岗的二狗子里,有一个叫‘二混’的,就住在他们村,大虎一听有门,他赶紧塞给了那人一些钱,那人答应,晚上带他去‘二混‘家。

    大虎把打听到的情况和晚上要去‘二混’家的事告诉了大家,毕竟他和‘二混’第一次见面,还不能预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金昌元说道:

    “咱们先礼后兵,大家凑点钱,给‘二混’买些礼物,再准备点现钱,如果‘二混’买咱们的帐,咱们就跟他交易,如果他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样,混,咱们就臭凑他一顿,把他凑服了,逼他说出正宇的下落。”

    “我看咱们还是先做通‘二混’家人的工作,让他配合咱们把正宇找回来比较好。”正泰说道。

    听了昌元和正泰的主意,大虎沉思了片刻,他说道:

    “我想中和一下你俩的意见,不等晚上了,咱们现在就去‘二混’家,按照正泰说的,先做通他跟家人的工作,如果成功,‘二混’回家以后,家人还可以帮助咱们劝‘二混’,让他配合咱们找到正宇,如果不成功,咱们就按照昌元的办法,你们说行吗?”

    在场的人都同意大虎合二为一的意见,说办就办,大虎他们四人来到了‘二混’所在的村子,在那人的带领下,大虎他们进了‘二混’的家。

    进到‘二混’的家,大虎就看到个老人躺在冰凉的炕上,盖着一床又脏又破的被子,他的身旁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大虎以为,这两位老人一定是‘二混’的父母,他叫了声‘伯父、伯母’,坐在老人身边的老妇人站了起来,她问大虎:

    “怎么看着眼生啊,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找谁?”

    “伯母,我们是‘二混’的朋友,有事情要拜托‘二混’。”大虎说着,就把礼物放给了伯母。

    “还买东西干什么,现在谁家都不易呀,不过,我孙子能帮你们办什么事呀?”老妇人问。

    “原来您是‘二混’的奶奶呀?我差点给搞混了,还叫您伯母,我应该叫您奶奶的,那‘二混’的父母呢?”大虎问。

    “咳,别提了,都走了,这么多年,就是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二混’拉扯大的,这个孩子别的我不敢说,要说孝敬我们,那是没的说,可就是一样,他现在当了‘二狗子’,让村里的人戳脊梁骨,说起来,这孩子也是没办法才当的‘二狗子’,他爷爷常年瘫在床上,他就是图个当‘二狗子’,每月能给两块大洋,给他爷爷拿药,还有一家人的生活。”奶奶说。

    “奶奶,是这么回事,我弟弟前两天被‘二混’他们带走了,家里人急的都快疯了,我们想让‘二混’帮忙把弟弟给找回来,奶奶,您还得帮助我们劝劝‘二混’,我替我父母感谢您了。”大虎说。

    “我就说,当了‘二狗子’不会干好事,‘二混’还说,他跟别的‘二狗子’不同,现在看来,还不是一样的,等他回来,我的好好的跟他算账。”奶奶说。

    “奶奶,‘二混’肯定有他的难处,一会他回来,您可别为难他,要是能把我弟弟找回来,我得好好的谢谢‘二混’。”大虎说。

    眼看着天暗了下来,就听见院外面有人喊:

    “奶奶,我回来了。”

    “我孙子回来了。”

    奶奶说着,‘二混’就进了屋,当他看见陌生的大虎他们的时候,愣了,他下意识的拔出了别在腰间里的手枪,指着大虎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我的家里?”

    “‘二混’你给奶奶把枪放下,人家是来找你办事的。”奶奶冲‘二混’喊道。

    “我们素不相识,找我办什么事?”‘二混’放下枪问。

    大虎把弟弟前两天被抓走的事情告诉了‘二混’,并请求‘二混’帮忙把弟弟找到。

    ‘二混’告诉大虎,不错,前两天他们是抓到了一个口齿不清的小伙子,现在就关在他们的驻地,他们队长的意思是,当天就把他交给鬼子,可是由于小伙子一问三不知,甚至连他的家在哪也说不清楚,队长担心,真的送到鬼子那,鬼子问他小伙子的情况,他也答不上来,反而会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麻烦,索性就把他关在了驻地,再想办法处理他。

    听到正宇就在驻地,没有被送到鬼子那,大家的心总算是落下点了,特别是哥哥正泰,眼泪都下来了,这个时候,大虎又向‘二混’提出帮忙把弟弟弄出来的请求,可是‘二混’并不接大虎的话茬,站在一旁的奶奶急了,她指着‘二混’说道:

    “当初你是怎么跟奶奶说的,你说你跟别的‘二狗子’不一样,你不会干坏了良心的事情,我才同意你去干这个差事的,现在人家的弟弟被你们抓起来了,你就应该帮助人家把弟弟放了,这样才算你干了有良心的事,可我怎么看着,你是不愿意管这件事,你要是这样,现在就把你这身皮给我脱了,我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奶奶,我不是不愿意帮,可是我在那就是个小兵,大主意还得队长拿。”‘二混’说。

    “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偷着把孩子放出来?”奶奶说。

    奶奶的话提醒了大虎,大虎告诉‘二混’,他们都理解他的难处,但是弟弟被关在那里,早晚都是事,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放了正宇,也能在队长那交差,‘二混’倒是同意大虎的建议,如果能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能保住饭碗子,也能给奶奶一个交代,他当然愿意做了。

    于是大虎他们坐在一起,商量解救朴正宇的方法。

    第二天,‘二混’来到了驻地,他先是以上茅房为借口,来到了关押正宇的小黑屋,他观察了小黑屋四周的情况,他发现,小黑屋被反锁着,周围并没有人把守,要想放了正宇,先得找到小黑屋的钥匙,于是,他用大虎给他的钱,在外面的小铺买了酒和肉,他找到了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弟兄,说今天中午他请客,把酒和肉拿到了他们的休息室。

    已经好些日子不见荤腥的弟兄,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当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二混’像是无意识的问:

    “后面小黑屋关着的人有那么重要,还要锁住。”

    “那就是你白痴了,咱们队长还指着那小子领赏那。”二狗子甲说。

    “那小子话都说不利落,拿他领赏,纯粹是瞎掰。”二狗子乙说。

    “你不知道,咱们最近什么人都没抓到,鬼子把队长骂的狗血喷头,甭说说话不利索,就是傻子,他也不能放过。”二狗子丙说。

    “那他为什么不赶快交给鬼子,还把他锁在这里?”二狗子丁说。

    “他是想问清楚那小子以后再送。”二狗子甲说。

    “这小子那么重要,队长肯定把钥匙攥在手里,搁咱们谁这他都不放心。”‘二混’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队长把钥匙放在我这了。”二狗子乙故作神秘的说。

    “你小子可以,真不知道,队长这么信任你。”‘二混’说。

    “哪是信任那,他是怕那小子给饿死了,断了他领赏的道,他要我每天给那小子送一个窝头一碗菜汤,反正饿不死就得。”二狗子乙说。

    “来,咱们不说这个了,今天喝个痛快。”‘二混’带头端起酒干了。

    二狗子乙已经喝得找不着北了,他说他想去茅房,却往茅房相反的方向走,‘二混’见状,装作扶着他的样子,把他兜里的钥匙拿了出来,‘二混’拿到钥匙后,就跑到了小黑屋,把门打开了,他告诉正宇,赶紧从后门跑,他的哥哥们都在后门等着他,正宇从后门跑出来后,与等待他的哥哥和大虎他们团聚了,大虎说,此地不可久留,得赶紧回家。

    ‘二混’把正宇放走以后,心里开始不得劲,他觉得,他和甲乙丙丁都是多年的弟兄,如果被队长发现正宇被放走了,那第一个受罚的就是乙,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他不能做对不起弟兄的事情,于是,他趁甲乙丙丁还处在醉酒状态的时候,又回到了小黑屋,他找了个木棍,照着小黑屋后面的小窗户就是一通乱砸,窗户框都被砸烂了,他把木棍扔进了小黑屋,还把门锁上了。

    ‘二混’回到了休息室,趁乙没注意,又把钥匙塞进了他的裤兜里。

    下午的时候,队长从外面办事回来,他想看看被关起来的小子怎么样了,就来找乙拿钥匙,乙拿着钥匙跟着队长来到小黑屋,当他们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子已经跑了,队长看了看小黑屋的窗户,再看了看仍在地上的木棍,断定那小子是砸坏了窗户跑掉的,可是他又否认了自己的判断,原因很简单,窗户太小,一般人不可能从那钻出去,除非那个人练过‘缩骨功’,还有就是地上的木棍,他记得那小子在关进来的时候,屋里好像没有木棍。

    就在他犯疑惑的时候,甲跑过来说,后门被人打开了,队长也给弄蒙了,钥匙在乙的身上,锁也没被破坏,那小子应该就是砸坏了窗户,又从后门逃跑了,但是,队长的心里很窝火,他把二狗子都召集过来,一通臭骂,还罚了每个人一块大洋。

    事后,大虎他们又特意来到‘二混’家答谢,他们给两位老人买了吃的,还帮助‘二混’打扫了屋子,大虎跟‘二混’表示,今后,他们会经常来看望爷爷奶奶,希望爷爷奶奶健康长寿,‘二混’也表示,会比照良心做事。

    正宇是被安全的解救回来了,可是大虎的心里却有些不平静了,正宇是太想念自己的父母了,才做出离家出走的事情,这回好歹是没出事,要是被送到了鬼子那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就在大虎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哥哥正泰走到了大虎的身边,他对大虎说:

    “正宇的事情,给大家添了麻烦,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父母,这次一离开就是几年,他受不了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曾经劝说过,但是他还是听不进去,所以做了不理智的事,我带他向你和家人道歉了。”

    “正泰,咱们之间还用那么客气吗?正宇的心情,我是完全理解的,别说他了,我走了两年,每天都想着父母,有的时候还偷偷的掉泪,父母也是一样,‘儿行千里母担忧’,到哪也离不开这个道理。”大虎说。

    “大虎,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看行吗?”正泰问。

    “说吧,咱俩不用客气。”大虎说。

    “我想带弟弟走,你看能不能把我们送到县城的火车站。”正泰说。

    “去了火车站,你们打算怎么办?”大虎问。

    “我们想混进火车站里,扒上去东北的火车去东北。”正泰说。

    “我想问问,东北又不是你的家,去那里跟在这里有什么区别?也许哪里还没有这里安全。”大虎说。

    “是这样的,我们被抓来中国的第一站就是东北,那里和朝鲜很近,跟我们一起被抓来的大部分人都留在了东北,我想到了东北找到我们的老乡,再一起想办法回到朝鲜。”正泰说。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首先说,火车站有鬼子和二狗子把守,你们俩个又没有良民证,混进去哪那么容易,我不想你们刚从鬼子那逃出来又被鬼子抓住。”大虎说。

    “我知道有风险,可是我担心哪天弟弟又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要是他出了差错,我也没法跟我的父母交代,你就负责把我们送到县城,你就别管了,我们两个会想办法的。”正泰说。

    “我也知道,早晚你们哥俩都是要走的,如果你们哥俩打定了主意要走,那你容我两天,等我打通了路子以后,你们俩个再走。”大虎说。

    大虎只身来到县城的棺材铺,他是想让老板帮他想办法,把哥俩安全的送上火车。

    大虎和老板见了面,老板以为大虎想通了,又回到棺材铺了,两个人打过招呼以后,大虎就把朝鲜哥俩的事情跟老板说了,老板告诉大虎,既然朝鲜哥俩是他的患难兄弟,那也是他的兄弟,这个忙他会想办法帮,不过他说,现在鬼子和二狗子把守的很严密,对过往的人盘查的特别紧,他只能是尽全力办,也不排除有变数,据他说,前些日子,有游击队混进了车站,炸毁了货运车厢,最近,鬼子加大了盘查的力度,要想混进火车站难度很大。

    老板告诉大虎,两天后,带着朝鲜兄弟俩来找他。

    大虎一再的拜托,老板说,只要是有一线希望,他都会全力以赴的帮助。

    回到家里,大虎把哥俩叫到了跟前,把老板答应他全力以赴帮助的事情告诉了哥俩,哥俩听了,尤其是弟弟听了,竟抱住大虎痛哭起来,大虎告诉哥俩,但愿这次能安全的护送他们俩登上去东北的火车,同时也把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行了说明,他说,两天以后,他会带着哥俩去县城的棺材铺,让老板把他们送上火车。

    哥俩要走的消息还是惊动了乡亲们,他们一拨拨的来到大虎的家,为两个孩子送行,还把家里的吃的拿来,让哥俩路上吃,李永花也来到了大虎的家,她特意给哥俩煮了是几个鸡蛋,昌元和昌硕也来了,哥俩见乡亲们对他们这样亲,感动的说不出什么,只是掉泪。

    两天的时间飞快,一大早,大虎就带着哥俩从家里出发了,中午一点左右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棺材铺。

    大虎把哥俩介绍给了老板,寒暄了一阵,老板告诉大虎,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看哥俩的运气了。

    老板说,因为他们两个是朝鲜人,恐怕经不住二狗子的盘查,所以选择天黑的时候,冒充货运工进入车站,考虑到两个朝鲜人没有良民证,客运车上经常会遇到鬼子盘查,他们两个应付不了,所以,老板没有给哥俩买客运票,正好有一趟去东北的运煤的货运车,老板就安排哥俩搭乘货运车走,还有一点是,哥俩的脸被煤弄黑了,二狗子也看不清他俩的真面目,还真以为就是经常来车站的货运工。

    老板为了哥俩,想的如此的周密,大虎非常感谢,老板说,现在还只是开头,后面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难题,不过他提醒哥俩,尽量少说话,甚至不说话,他会安排他的朋友出面斡旋,安排好一切事宜后,老板招待大虎和两个朝鲜哥俩在家吃了饭,让大虎留在了家里等待消息,他带着哥俩去了火车站。

    一看要和大虎真的分开了,哥俩抱着大虎舍不得走,大虎告诉哥俩,千万要保重。

    难舍难分也得分,老板带着朝鲜哥俩走了,大虎看到哥俩的背影,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虽然是两个国家的人,命运却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几年来的相处,处出了感情,这种感情是患难之情,也是真挚的友情,今天的分离也许就是一辈子的分离,大虎默默的祝福哥俩,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到了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老板把准备好的货运工的衣服给哥俩换上,一会的工夫,来了一辆装煤的马车,老板让两个货运工下车,换哥俩上了车,老板授意哥俩抓把煤抹在脸上,好在进站时,让二狗子看不出来,为了更保险,老板安排他的朋友一路跟着马车到了火车站门口。

    两个鬼子拦住了马车,他们用刺刀在煤里扎了几下,没有发现没车里藏着其他的东西,又看见煤车上的两个货运工满脸都是黑煤渣子,便挥手放行。

    就在老板的朋友舒一口气的时候,从值班室里走出来个‘二狗子’,他走到鬼子身边,冲着鬼子说了几句日本话,然后来到哥俩面前进行盘查,老板的朋友见状,赶紧走了过去。

    老板的朋友最了解这个‘二狗子’的人性,他倒不是有意冲着哥俩来的,而是因为贪得无厌,他对每一个经过站口的人员和车辆,都要找借口‘卡油’,他表面上对鬼子阿谀奉承,私底下却利用鬼子听不懂中国话,来来卡中国人的油,常来的货主都对他恨之入骨,可是没办法,因为他有鬼子撑腰,货主们只能敢怒不敢言,背地里称他‘吸血鬼’。

    ‘二狗子’把哥俩叫下了车,以原来没见过这俩装卸工为由,要把哥俩带走问话,老板的朋友赶紧跑过去,把‘二狗子’叫到避开鬼子的地方,先是给他点了一根烟,后又给了他几块大洋,并说明这车煤是他要运往东北的,俩装卸工是他新雇来的,所以面生,因为经常走货,‘二狗子’和老板的这个朋友很熟悉,他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大洋,脸色立马阴转晴了,他笑着冲老板的朋友说,‘太客气了,以后这种事情要提前打招呼’,便示意放行,哥俩又重新坐上马车进站了。

    其实,老板朋友的大洋是老板事先给的,在找朋友帮忙的时候,老板就备用了这套方案,而这个备用方案,就是为了应对‘二狗子’的,老板也了解‘二狗子’的人性,如果哥俩进站遇到意外,问题一定会出现在‘二狗子’身上,所以,老板事先就跟朋友有交代,并且把大洋交给了朋友备用,正是由于老板的心思缜密,才及时的化险为夷,让朝鲜哥俩顺利的进入车站,并被朋友安排在货运车箱去了东北。

    大虎感谢老板的无私帮助,老板则表示,他和大虎是一生的朋友,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

    大虎没敢再县城多待,他得赶紧回家,把哥俩安全送走的消息告诉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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