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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中文网 www.zmzw.net,盛夏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也没忍住。

    鬼里鬼气的老板都看木了。

    他见过客人说“没那么恐怖”的,见过吓哭了的,见过边走边讨论机关回味剧情的,就是没见过快笑死的。

    “你们真的是摁了机关出来的?不是拿脚开的门?”老板忍不住问道。

    盛望笑得脖子都泛了血色,软在柜台上根本接不了话。江添扫码付了钱,对老板说:“假发记得上胶。”

    说完他拍了拍盛望道:“别笑了,去吃饭。”

    直到在一家杭帮菜餐厅里坐下,盛望才缓过来。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扇着风说:“给我笑热了。”

    江添拿着手机点菜,然后把手机递给他说:“看下想吃什么。”

    盛望眼睛还弯着,在灯光下显得极亮。他说:“晚饭我请,不许抢,其他时候都可以,今天不行。”

    “今天怎么了?”江添问。

    “为什么?”

    盛望抬起头,发现江添有点懵,这种表情在他哥脸上出现简直罕见,以至于他也跟着愣了一下,问道:“你干嘛这副表情?”

    江添这才敛了神色,说:“没什么。”

    盛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倾身说:“哥。”

    江添眸光一动,抬眼看着他

    “没有。”江添说。

    “哦。”盛望靠回了椅背,拿着手机点菜。

    他勾完几个,把手机递给江添说:“陪我今天过了吧,行么?”

    也许是灯光映照的缘故,江添眉心很轻地皱着,目光却又意外温和。他说:“好。”

    这家餐厅最招牌的其实并不是菜,而是米酒,盛在特质的碗盅里,取了艺名叫“白玉浆”,盛望要了一大扎,大马金刀地往江添面前一搁,说:“你看我撒酒疯都看几回了,我还没见过你醉了什么样,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他指着那一扎“白玉浆”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喝多少会醉,这么多够吗?”

    江添:“……不知道。”

    盛望:“???”

    他差点儿当场让服务员再来一扎,还好被江添拦住了。两大扎米酒下肚,醉不醉难说,反正洗手间肯定要跑很多趟。

    最后还是服务员听不下去了,提醒说:“我们家米酒后劲很足,刚喝下去可能没什么感觉,劲上来了还是很容易醉的。”

    彼时盛望刚喝完一杯,因为确实很好喝,正想再来一点。他一听“后劲很大”,二话不说把杯子推到了对面,说:“送你,剩下的也都归你,我不喝了。”

    为了等这个所谓的后劲,盛望故意磨磨唧唧,一顿晚饭吃了近两个小时。结果临到结账,江添依然很清醒。

    这家店刚开没多久,还在搞活动,送了盛望一个小礼物——粗麻绳拴着两个陶制酒壶,装了招牌“白玉浆”。

    他们从店里出来已经快10点了。

    少年人体火本来就旺,盛望虽然只喝了一杯米酒,身上还是蒸出了一层薄汗。秋末冬初的晚风一吹,倒是舒服不少。

    他勾着麻绳,把酒拎高到面前,比划了一下壶身大小,问江添:“你现在没醉吧?”

    “嗯。”江添应道。

    “那要是再加上这两壶呢?”盛望问。

    “应该也醉不了。”江添说。

    盛望“啧”了一声,垂下手说:“算了,我放弃了。”

    “也不用。”江添说。

    “嗯?”盛望一愣,转头看向他。

    江添说:“平时就算了吧。”

    “凭什么?”

    “你万一先把自己放倒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江添说。

    “靠。”

    盛望被噎得无话反驳,伸手就要去勒他。江添让得特别利索,还提醒说:“别乱甩,酒在你那。”

    两人半走半闹地回了学校,路上江添时不时掏出手机跟人发几条微信,收到第五回的时候,他们刚巧走到宿舍楼下。

    江添说:“你先上去。”

    “那你呢?”盛望问。

    “我去拿个东西。”

    直到回到宿舍,盛望都有点纳闷。他先靠着阳台玩了好一会儿手机,又洗了个澡,去走廊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见到江添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拿什么东西。

    那家杭帮菜餐厅的服务员没说错,米酒喝着没有感觉,后劲却很足,他在宿舍里转了一会儿,酒劲慢慢爬了上来。

    盛望开始困了,但他有点不甘心睡觉。

    现在一天快要结束了,夜色深重,四周围沉寂一片,他却忽然有点空落落的,不知是意犹未尽还是别的什么。

    ……

    江添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整座校园陷落在深浓的寂静里,直到绕过小山,才在秋叶林的边缘听到几个男女生说笑的声音,应该是一中那帮人,似乎有卞晨的声音。但他没太注意,只是跑着经过他们,然后大步上了楼梯。

    身后隐约有女生的低呼和窃窃私语,也有人叫了他一声。但他听到的时候,人已经绕到楼上了。

    他在宿舍面前刹住脚步,被风撩起的头发落下来,他拿着一个厚厚的纸袋,在门外平复着呼吸。

    走廊里大多宿舍都黑着灯,除了楼下那几个刚回来的人,大部分应该已经睡了。江添刷开房门,本想跟屋里的人打声招呼,却发现屋内一片安静,上铺的被子有点凌乱,盛望已经睡着了。

    从他别扭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在等的过程中犯了困,不小心歪在了枕头上。

    江添愣了一下。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垂眼看着手里的纸包。许久之后,才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

    他其实准备了礼物,但是紧赶慢赶,好像还是迟到了。

    盛望睡得有点沉,脸半埋在被子里,头发微乱,散落在枕头上。他似乎有点热,额头有轻微的汗湿。江添走到床边,把那个纸包搁在下铺。

    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拇指抹了一下盛望额角的汗,对方毫无所觉。

    他抬头看了一眼过于明亮的冷光,走到墙边把灯关了,宿舍瞬间陷入黑暗中。他给自己留了一个手机灯,在那团有限的荧光下把陶壶米酒搁进冰箱、拿了衣服洗了澡,然后擦着头发回到了下铺。

    宿舍楼的隔音很好,那群晚归的学生回来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到处都一片安静。

    江添靠在床头,把毛巾搭在脖颈上,发梢的水珠滴落下来,又无声无息地洇进毛巾里。他拿起枕头旁边的纸包,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又搁下了。

    阳台外,银白色的光翻越栏杆流泻进来。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远处山影的轮廓,同样安静沉默,长久地站在夜色里。

    上铺的人似乎在深眠中翻了个身,床铺轻轻晃了一下,盛望的手臂从床边垂落下来,瘦白的手指微微弯着,修长干净。

    江添抬眼看过去。

    他依然靠在床头栏杆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他带回来的那个礼物就搁在腿上,不太起眼,像他一直以来藏在隐秘之处闷而不发的心思。

    但这一刻,也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那份心思有点蠢蠢欲动。

    之前灌下的米酒在两个多小时后的现在终于有了反应,他有点累,但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上,标着时钟的app在慢慢转着指针,离0点越来越近。

    从十、九、八、七,不紧不慢走到了四、三、二、一。

    12月4号了,是个晴天,这一刻的月色很美,他喜欢的这个人17岁。

    他牵了很久,直到被他牵着的手忽然蜷了一下,他才倏然回神。接着盛望略带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

    他说:“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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