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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与那些男子搏斗。一方只是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另一方却是好几个青壮男子。便是他武艺再高强,没有拔出那柄西域短刀,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李遐玉知道,谢琰并不认为这些人罪可致死,所以才不忍心杀人。但是若不能尽快分出胜负,以他疲累了这几日所剩余的体力,极有可能会落败。她想了想,带着李遐龄回到酒肆的厨房里,找到了一柄沉重的柴刀,又让李遐龄拿着菜刀护身,这才又奔了出去。

    “玉郎,你躲在柜台后头,若是阿姊没有唤你,绝不许出来。”

    “阿姊……”

    “听话。”

    说罢,李遐玉便提着柴刀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出其不意地袭向那群无赖儿。只是,她毕竟从未伤过人,柴刀又沉重,狠狠地一刀砍下去,却并未击中。那躲开的无赖儿反而一拳就把她打开了。

    李遐玉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耳中嗡鸣不止。她捂着迅速青肿起来的脸颊,心中又羞又辱又怒。连家中长辈们都不曾责打过她,这群市井无赖居然胆敢动手?!而且,她自幼习骑射,如今居然沦落到被街边无赖儿打伤的地步,简直是给祖父祖母和阿爷丢脸!!心中激愤之下,她咬牙再度爬了起来,转身去酒肆中拿了李遐龄的菜刀,又冲了过去。

    “李……”谢琰见她受伤,心中大觉惭愧。他一时不忍,换来的却可能是三人都受重伤,被这些无赖卖作胡人奴婢的下场。既然这群人毫无悲悯之心,他又何必心存善念?思及此,他拔出怀中的西域短刀,痛下了杀手。

    那些无赖儿想不到他居然身怀利器,想要逃走时却已经迟了。谢琰干脆利落地杀了几人,又挑断了剩下几人的一手一脚筋脉,留下一地的尸首与重伤者。

    李遐玉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人,紧握着菜刀,脸色丝毫不变。若是她的武艺更高些,同样不会妇人之仁留下这些无赖儿的性命。倒是李遐龄,无声无息地从柜台后钻出来,远远看着那些躺倒一地的人,小脸顿时惨白无比。

    “咱们回去罢。”谢琰沉声道,“剩下的时日都不必再出来了。十几天后,想来附近也该派来军队收复县城。到了那时候,规矩秩序都会渐渐恢复,咱们也可用钱财去换取粮食度日。”

    李遐玉摇摇首:“这些人在此处流连许久,想必已经收集了不少粮食。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多拿些粮食家去,剩下的便留待其他人来取用便是。”

    谢琰略作思索,点头道:“你说得是。说不得还会出什么意外,准备充足些也好。”

    这群无赖儿大概已经驱逐了不少寻常百姓,南市内发生了这么一场血肉横飞的斗殴,竟然也丝毫未曾引起旁人的注意。谢琰、李遐玉带着李遐龄往方才无赖儿们出没的地方寻去,很快就找着了不少粮食。他们只取了一袋粟米、一小袋粗面,便匆匆离开了。

    回李家宅院的路上,他们好心地告知几个行人南市内有些粮食。那些行人面露感激之色,急急忙忙地奔过去。两人的心情这才好了不少,李遐龄的神色也略微好转了些,看了看谢琰,又瞧了瞧自家阿姊,低声道:“我也想学武艺。”

    “当真想学?”李遐玉问,“可不许叫苦叫累。”李遐龄有些先天不足,幼时孱弱得天天喝苦药汤,好不容易才养成了如今这般健健康康的模样。孙氏生怕他吃苦受累损坏身子,便不许他习武。而且,他自己对习武其实也并不感兴趣。

    “我……也想保护阿姊。”李遐龄道,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阿姊青肿的脸颊。

    李遐玉微微笑起来,却免不了扯疼了受伤的脸,只能捂着半边脸颊道:“那便让祖父教你罢。阿爷的武艺,也是祖父教的。”

    “谢家阿兄能教我么?”李遐龄又问。

    谢琰看了李遐玉一眼,笑道:“你阿姊答应了,我就教。”

    “阿姊,谢家阿兄武艺高强,他也能教我。如此就不必浪费这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几日经历了太多事,三人皆是既痛苦不堪又惊惶疲惫,难得如此轻松。谢琰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李遐玉也勾起了嘴角。因看着李遐龄焦急央求的模样甚觉有趣,她故作思考了半晌,这才颔首道:“好罢。不过,你既然认了谢郎君为先生,咱们可得给他一些束修才好。”

    “家里没有肉了,过些日子再给如何?”李遐龄又央道,“谢家阿兄,束修绝不会少的!”

    谢琰有些绷不住想笑了,正要答应,便听见熟悉的大地震动声传来。三人大惊,赶紧往宅院里跑去。

    谢琰道:“也许是大唐的骑兵!”

    李遐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道:“这个时候来,已经迟了。”她的阿爷阿娘,再也不可能复生。她的家,亦再不可能恢复过去那般模样了。

    然而,未等他们到达宅院里,已经饱受摧残的长泽县城中,就再度响起了惊惶的吼声:“薛延陀人又来了!!快躲起来!!快跑啊!!”

    “快跑!!薛延陀人来了!”

    ☆、第六章离开长泽

    时隔两日,薛延陀人竟然再度来犯。只是,这一回,再也没有厚重的城门挡住薛延陀人的铁蹄;这一回,再也没有慨然赴死的勇士抵抗薛延陀人的弩箭。马蹄声很快由远及近,伴随着胡语笑骂,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径直闯入了长泽县城中。

    已经来不及回李家了!谢琰提起李遐龄,与李遐玉钻进旁边的废墟中,躲在半塌的房梁底下。废墟比完整的宅院或许还更安全些,毕竟薛延陀人闯入城中只为了劫掠,断不可能进入废墟细细搜寻。不过,三个孩子都仍然有些紧张,紧紧依偎在一起,睁大乌黑的眼眸,盯着外头不断打马而过的胡人身影。

    “不是溃兵。”李遐玉几乎是自言自语道,透着掩不住的失落。夏州自古以来便是汉家边疆重镇,昔年汉武帝设朔方郡,视其为长安正北之门户。十六国时,赫连勃勃建胡夏国,筑统万城,便是如今夏州州府治所之地。前朝、本朝与突厥连年征战时,夏州、灵州等皆为军事要冲,至今亦是大唐北疆重地。如今长泽县城被薛延陀人劫掠,大唐雄师居然毫无动静?任凭这些北狄猖狂?难不成,夏州州府的情势竟然那般危急?以至于无法分兵来救长泽县?

    “不是薛延陀人。”谢琰紧接着低声道,仔细观察这群人的装扮。他曾在城门上杀过几个薛延陀人,清清楚楚地记得其人的说话语调与配饰,几乎能够断定这些人绝非上回攻城的敌人。

    李遐玉微微一怔,蹙眉道:“另一个部落?”薛延陀人乃铁勒诸部之一,由薛部与陀部合并而成,不同部落或许话音、配饰皆不相同。但这更令人费解——为何这个部落会在此时再度进入长泽县城劫掠?如今的长泽县城如同废墟,贵重金银器物、粮食、牛羊马匹皆已经被抢光了。他们难不成不知道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再来一次又有何用?眼下城内恐怕什么像样之物都寻不出来。

    “不……”谢琰略作思索,隐晦地提醒道,“我曾听闻,铁勒诸部与突厥风俗相类。”在突厥强盛之时,铁勒诸部都依附突厥而生,供其驱策。待突厥势弱,薛延陀部这才顺势崛起。大唐与薛延陀人为共驱突厥,曾短暂交好,迫使东突厥投降大唐,西突厥远走西域。而后,薛延陀人势大,遂成为了大唐边患。

    李遐玉惊讶之极:“突厥降部冒充薛延陀人来劫掠?他们怎么敢?!”东突厥降大唐之后,余部安置在灵州、夏州以北、阴山以南放牧。后来,今上以阴山南北乃突厥故地,且牧场更丰饶为由,命阿史那思摩(李思摩)率部众前往。从此,东突厥降部便成为薛延陀人的心腹之患,互相劫掠,彼此损耗。突厥降部也成为横亘在大唐与薛延陀之间的缓冲,致使夏州十年无战事。然而,谁会想到,这群已经降唐十年的突厥人,居然胆敢做出趁火打劫之事?

    “若是危及部落生计,又有何不敢?”谢琰道,“此次暴风雪或许比我们所想的更严重,影响了游牧诸部,他们亦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既然胆敢冒充薛延陀人之名,恐怕他们已经豁出去了,长泽县城接下来都不可能安稳。若是突厥人走后,再来一群马贼……”他们三人毕竟势单力孤,一旦被这些人发现,不但连仅剩的粮食都保不住,安危也堪忧。

    “我们……我们不能留下来了?”李遐龄听得懵懵懂懂,却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谢琰与李遐玉都沉默下来。长泽县城确实不安全,不可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待上一个月。但,一旦出了县城,何处又是安全之地呢?往东去夏州州府?恐怕那里正是激战的战场。往南去宁朔县?长城关隘在这种紧要关头会让没有过所的他们通过么?往西去往灵州投奔祖父祖母?四处游荡的薛延陀人、突厥降部、马贼实在太危险了。

    一瞬间,李遐玉竟生出“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的悲凉之感。

    废墟外,隐约再度传来悲泣痛哭之声,又有不知几座宅院被点燃了,冲天的火光与黑烟令侥幸躲过一劫的长泽县百姓们不禁心生绝望。日复一日的劫掠,薛延陀人来了又走了,突厥人来了又走了,也许还会有马贼趁火打劫——饱受摧残的长泽县城迟早会沦为一座只余尸首废墟的空城。

    直到天色暗了,零散的马蹄声才从长泽县城四处汇集起来,往北城门处离开。

    透过藏身之处的空隙,谢琰、李遐玉、李遐龄沉默地看着这群突厥人捆着数十幼童离去。或许是实在寻不着什么财物粮食了,他们只剩下掳人的选择。又或许,掳人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昔年突厥人俘虏汉人作为奴隶鞭挞,如今他们大概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也不敢掠走可能认破他们身份的青壮男女。不过,这些幼童的下场,恐怕也并不会太好。无论男女,他们最有可能的便是被突厥人拿来与粟特人交换粮食,成为粟特人的货物,被带到西域或者更远之地贩卖。

    “谢郎君,长泽县城被攻破,这群孩童好不容易才能活下来,却只能沦为奴隶?区别只在于,买卖他们的是同为大唐人的无赖儿,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突厥人,或者尚未出现却仍在伺机抢夺的马贼?”李遐玉沉声问。物伤其类,她只要想到自己也险些沦为这群孩童中的一人,便觉得不寒而栗。

    谢琰垂下双眸:“如今我们无能为力,连自保都只能勉强为之。他日,他日……”

    “他日必将报仇雪耻。”李遐玉接过话,“谢郎君,咱们往西走,去灵州罢。长泽县城,已经待不得了。”与其躲在废墟里,日夜担心被人出卖,被人当作奴隶贩卖,倒不如出去搏一搏得好。毕竟,外头天地阔达,或许同样危机重重,却总有他们能躲避之处。

    “好。我们且回去好生准备,连夜就走。”谢琰道。

    三人钻出废墟,手牵着手往李家宅院而去。尽管他们年纪尚幼,尽管他们几日几夜间便经历了许多人从未品尝过的苦痛与悲伤,但他们仍然充满了勇气与希冀。然而,在瞧见已被烧得精光的李家宅院之后,他们却免不了呆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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