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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也在秋雨淅沥的时光里,走近它,自是不顾那雨那风那寒。雨声滴沥着从枝叶间打下,一身湿漉漉,耷拉着。且看山外烟雨蒙胧,细雨霏霏,绵绵在群峦巍巍中,肃然而苍凉。

    当捡拾得满满当当的橄榄揣满了上衣口袋、下裤口袋,手中还捧着一大捧,浸在溪井里清洗,一路跌滑着,松松垮垮地晃荡着回家,嘴里尤自含着橄榄核。那晚,归家吃饭定咬不动任何东西,牙齿酸酸,稍稍咧嘴,腮边便酸酸地疼,直至几天后才能恢复。

    冬时,山里的坚果熟透了,随着哥哥拎一把斧子在星期日晚昏间赶到山脚。站在寂寂的山林里看哥哥咻咻地猿抱上树,腰带后绑着斧子,到枝头,用斧子梆梆地敲着枝干,树下犹似下雨般咚咚的,噼啦啪啦落着果子,站在树底下捡果子的我,背上、脑袋上便一下一下的被果子敲打着。哥哥也会随手折下几枝嫩小的枝梢扔下来,那时,便会站得远远,看枝梢从半空落下来,然后去攀摘。

    那些坚果有些熟透的是裸果子,只要一敲就会直接从裂口处落下,有些半开半阖,果子被包在刺球里,得用石块砸开,或是用脚碾开,看果子从刺球里蹦出,再一粒粒捡起。坚果之所以是坚果,在秋末初冬熟稔,因为除了刺球外,还有坚硬的外壳。那些野果是松鼠的最爱,不知道松鼠是如何剥壳去刺的,总之在偶然发现的松鼠之地,总会看到有被剥落的外壳遗落。

    坚果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着吃,或是炒着吃。生吃,得用牙齿咬开硬硬的壳,果肉白嫩,香脆清甜,维生素丰富;煮熟后的果子可以很好的去壳,肉质粉腻糯软;生炒出来的果子则香气怡人,醇笃脆嫩。总之,坚果在冬时是我们的最爱。每当星期天没有活干时,便与哥哥们去捡坚果,山中有好几种坚果,有小有大,有圆有扁,有些生吃有一股刺鼻的味,得煮熟了才好吃。冬里,总会嗑着坚果,嘣嘣的响。

    春时,下了春雨后,山里有了蘑菇。山里,什么山便会长什么样的蘑菇,这是熟悉了山林后才清楚的。一般的实用蘑菇大都是长在松树林里的,那自是一些最为简单的蘑菇,只在松叶下被半掩着,在雨后的清晨去往松树林里,便会采回来一篮子的蘑菇。

    而那座供养井水的山,因之是些遮天蔽日的杂树灌木类,厚厚的树叶下,岣嵝的根下长着的是一些肥厚的黑黢黢的炭蘑菇,那是一类丑陋的蘑菇,但可食,且肉质就似炭般的粗糙,但营养丰富。在春末夏初之际,捡回来可晒干成蘑菇干,到秋冬季节食用最好。我极不喜食这类蘑菇,只喜食那松树林里的鲜嫩柔滑的蘑菇,吃起来清香甘醇。

    也许,那座山并没有几多的山花灿烂,但却清水汩汩,寒冽幽人,丛蓉叠翠。我记得那榄榄,那坚果,那松鼠,那鸟儿,还有那几口深井。我还记得那里面产一种可治肌肤皲裂的野果子,可食用,形似橄榄,但不如橄榄好吃,得剥开外皮,舔食那似糯膏般的肉质,酸涩柔滑,肉质纤维状,粘粘的,可以涂抹在皲裂处,防疮冻,凝裂痕,好比膏药。

    少时的年月,曾在那井里汲过水,也曾一次次的捡食过果子,采过蘑菇,窜过树丛。和许多的小孩,似一只猴子般整天窜梭在山中,踩在青苔、溪水丛中;看鲜红的、紫黑的果子一簇簇缀满枝头,不知道性味,不敢吃,只好采下涂抹在指甲上、嘴唇上,看嫣红、紫黑涂满素白的岁月;看高耸的树木上,鸟衔橄榄,鼠叼坚果,猿抱大树,一枝一叶的触抚延伸,一水一脉的浸润凝沁。

    身(生)在丛林,幽冽弥香,寒澹清寂。后来,再也没有去过那井,那山,只是远远地望着,因我们村的水由我们这边的山脉之清流接引成自来水,而我们也不再是那少小的孩子,不再与松鼠鸟儿争食。幽凉的井便从此覆没沉埋在心源里,似在心湖深处渗透着记忆,氲氤漫萦素时锦年。汩汩地流淌,沁凉的素淡无邪岁月就此弥杳在翠霭丛云、秀雅苍亘中。

    2011年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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