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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老人犹豫着道:“壮士是为了什么才搭救老夫呢?老夫自认与壮士素昧平生,想不出曾在何处何时见过尊颜?更谈不上有过恩惠了”马儿忽然颠簸了一下,秋离用劲一提缰绳稳住了,他深沉地道:“前辈,可还记得十年前一个暴风雪的晚上,有一个瘦弱饥渴的少年晕倒在你们门前的故事?”老人大大地震动了,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什么?壮士,你你你你是说,你就是”秋离平静地朝远处凝望着,而远处是一片无际的黑暗:“是的,在下就是当年那个贫病不堪,饥寒交迫的少年。”马儿吃力地喷了口气,来到了那两间石屋之前,秋离一按马头,飘身而下,轻轻举臂,已将老人抱了下来。

    老人显然已为方才突来的意外怔住了,他双目不眨地注视着秋离,满布皱纹的面孔上刻画着无尽的苍凉与老迈:“十年了壮士果然已有十年了假如你不说,只怕老夫永远也认不出来你就是那个孩子”秋离微微叹了一声,将马儿牵到屋侧一间简陋搭就的厩房里,随意将缰绳丢下,他过来扶老人,推开石屋之门,屋子里很暗,而且有了一股霉湿的气息,看样子,这个地方并不时常有人居篆将老人安置在一张吱吱作响的破旧竹椅上,秋离找寻着火石点燃了一张白木桌上的桐油灯,昏黄的灯火沉沉地将两条人影拖在灰白的石壁上、一股深邃的落寞之感向他们袭来,在这里,欢欣与喜悦是隔得太遥远了,太遥远了。

    老人咳嗽了一声,暗哑地道:“壮士到现在,老夫尚不知道壮士尊姓大名?”秋离站到老人面前,苦涩地道:“前辈,在十年前,那孩子曾告诉过前辈”人连忙点头,道:“是的,那时你曾说过你叫‘恨生’,但老夫知道这是假的,壮士,你那时才只十四五岁,老夫已觉得你在眉宇神韵之间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嫉世妒仇、桀骜不驯的煞气,壮士,看你如今身手之绝,十年以远,该已有了非凡成就?”秋离黯淡地一笑,道:“没有,只染上两手的鲜血,唯一未变的,就是留在心中那股无法消、不能消、死不了、忘不了的耻辱与冤气!”老人一震之下,惊愕地道:“耻辱与冤气,壮士,你是指”吁了一口气,秋离目光幽淡地凝注着桌上晃动闪烁的灯火,眸子里有着浓重的迷蒙与抑郁,在这些悠悠忽忽的神思里,就象弥漫的烟雾中有一股强烈的红光,他的眸子深处,也有一片那么稠,那么刻骨,那么明显的仇恨光芒,这光芒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不可磨灭的,血淋淋的!

    老人抖动了一下,低哑地道:“壮士,现在,是否可以赐告老夫以真名?”秋离缓缓展出一抹笑容,道:“秋离,秋天的秋,分离的离。”这两个字就象两个突然出现的厉鬼,吓得老人摹地打了个寒颤!他骤骇地瞪视着对方,舌头宛如打上了结。

    “鬼手?你你你是鬼手秋离?”秋离无奈地耸耸肩,道:“这是他们硬给扣上的混号,假如有时间与闲暇,在下自己取一个将会雅致得多。”、老人活动了一下脖子,象刚从一双无形的手掌扼钳下挣扎出来似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壮士,秋壮士,老夫做梦也想不到名震天下,向以残毒狠辣闻名的鬼手秋离就会是你,会是十年前晕倒在老夫门前的那个瘦弱少年。”秋离背着手走了两步,淡漠地道:“而今,前辈,你已知道了。”老人喘了口气,急急地道:“告诉老夫,壮士,告诉老夫你为何会在十年前晕倒于老夫家门之前?又为何在老夫替你调养了三天之后就在夜里不告而别?你又遭受了什么羞耻与冤屈?又如何知道老夫遇此危难?来,壮士,请告诉老夫”秋离淡漠地一笑,沉思了片刻后,他道:“前辈,假如你要知道,在下便告诉你,但是,请莫中途插言,请莫予责评”老人连忙点头,连忙道:“当然,老夫静静聆听便是”轻轻依着桌沿,秋离的瞳孔深处又在隐隐闪射着那一股强烈的仇恨之火,这发自内心的怨毒,宛如一条绝毒的青竹蛇,在围绕着他的灵魂,也在绞绊着聆听者的心脏;他们的呼吸逐渐相合,脉搏逐渐一致,于是,秋离沉缓的语声象来自另一个世界,缥渺地响着:“当我来到这个人间,我就尝到了颠簸流离,贫困无告的苦涩,未满周岁,我的母亲便已去世,五岁时,父亲又因替官家凿石筑城而被巨石压伤成了半身不遂的瘫残,在这种绝境,我父子两人只有依靠典当与少数亲友的接济度日,父亲在愁郁的煎熬下,没有熬过我十岁的生日就弃我而去,我只得搬出了那间残破的小茅屋,用那间埋葬了我整个童年的茅屋换来父亲入了土,由那时起,我知道自己是孤单的一个人了,我明白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关心我,关怀我了,于是,我离开家,开始流浪的生活”秋离的神色晦暗,他垂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讲:“自小,父亲便不以生活的艰困而忽略对我的教育,因此我读很多书,那是在黯淡的油灯下掺着父亲的泪来读的,很苦,’是真心在读,我的祖父曾中过进士,父亲幼时也曾被人称过小才子,哦;这都是很长远的事了我离开家,就心去寻求我自孩童的时候起就仰慕的武林游侠生涯,我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到了高山”老人目光一闪,道:“那是少林派的发祥地”秋离没有理他,接着道:“我上了少林寺,但是在半路上就被他们拦下,我说明我是来求师学艺的,却被那些年轻和尚讽笑了一顿,但我决不灰心,我跪下求他们,哭着求他们,后来来了个中年和尚,轻淡地问了我几句话,又打量了我很久,似乎十分勉强地将我带到一座残旧庙宇里,那里是一栋改建了的土地庙,已被他们改做了临时灶房,于是,我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杂役了,我整日辛苦,干着我体力几乎不胜的工作,但我默默忍耐着,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他们赏识而教我一点我自小就仰慕的少林绝技,过了两年,有天我因工作太累而晕了过去,不幸的是那时我恰好端着一堆瓷碗,瓷碗是打碎了,我当然挨了一顿戒尺,然后,我被他们赶出来,象两年前一样,孑然孤身地下了山。在经过一条山溪时,我在溪中照了照,瘦弱憔悴的模样连我自己也伤心得哭了起来.,我这两年中没有学得一丁点技艺,甚至连他们的厨僧习武也不准我旁观一眼,两年前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两年后我依然如此。”老人气得骂了一声,道:“想不到少林一脉竟是如此持名自大。”秋离摆摆手,道:“此后将近三年中。我一直在东飘西荡,做过小工、杂役、拾荒者、牧牛童,也饥过肚子,挨过揍,脸上沾过人家大爷的唾沫,睡过旷野、破庙、屋廊和坟地,晚上时常自己哭醒过来,警醒过来而除了望着冷瑟的夜空,就只有向自己的影子诉说心中的痛楚而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睬我,似我开始流浪时自己想到的,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话声低沉了下去,秋离闭闭眼,再开始述说:“在这三年中,我到过武当派,但他们以来历不明而拒绝收我,我求过华山派,他们却要我与一个年纪比我还小一岁的孩子较量一番,我被人家打得鼻青眼肿;在他们围观者的哄笑声中狼狈而逃,后来,我求到了襄阳一家镖局的总镖头,他是‘和字门’出身的好手,经我干祈万求始答允了我留下暂充了一名工役,三个月后,我因夜晚到院中沉思,撞见了总镖头与他一名镖师之妻的奸情,不但事后被他毒打一顿,还几乎被他暗置在饮食中的毒药害死。我悄悄跑了,跑得很远,那时候已是冬天,漫天风雪使得我支持不住,于是,前辈,你在门前发现了我”.老人急切地道:“是的,但体又为何不告而别?老夫身为‘太苍派’首辈弟子,便是本身所学不能教你,尚可以推荐到派中更强的高手那里呀”秋离郁重地摇摇头,道:“几年来受的侮辱、委曲、迫害已经够了,我实在担当不住,因此,在我身体稍有起色的时候便悄然离去,但我感激你,我将你的恩赐深藏心中,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报答你。”秋离笑笑,笑中含蕴着苦涩,他又道:“过了没有多久,我正在镇上帮人家扛木材,有两个衣着华丽的人物站在木材堆集的场地隐秘处低声谈着话,我无意中靠近听到了一个大概,原来他们竟是‘八角会’与‘青衫帮’的人物,他们是在商议着如何联络‘红心教’陷害一个人,而这个人好似使他们十分畏惧,商量的方法竟然全是些阴毒下流的暗算手法,我当时凭着一股义愤,毅然奔到那个人居住之处,他的住处也是从那两人的口中探悉,是一家不大的客栈,我找着那人,当场毫无保留地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这人约有四十多岁,瘦瘦高高的个子,双眼大而且亮,老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古怪而冷漠的微笑,他听了我的话以后,深深凝视我有一段很长久的时间,然后,他告诉我三天后到镇边的一座山顶去等他。”咽了口唾沫,老人关切地道:“后来呢?这人来了不曾?”秋离神色凄侧地点了点头,嗓子沙哑地道:“来了,但却是拖着一条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垂死之体来的,他叫我到他面前,提着气问我的身世,然后,他撕下身上的中衣,要我找一根小木条,逼着我蘸着他身上的血在布片上写下了许多古怪的武功口诀,又为我一遍又一遍地解说指点,末了,他问愿不愿意认他为义兄?我说可以认他做义父,但他说兄弟间更来得坦率贴切,于是,当着初升的旭日,我们叩头起誓结为异姓兄弟,他告诉我他的经历与一切,因此我知道了他是谁,他教我的那些东西是如何罕见而珍贵,我更明白了那些人暗算了他,最后,他望着我,紧握住我的手死了,他死得很安详很宁静,仿佛他了解,也很满足于这段坎坷旅程的结束,我场哭着向高山起誓,我要为他报仇,为我自己雪耻,我恨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尊的衣冠禽兽,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开创我自己的未来”老人默默地瞧着秋离,好半晌,他道:“你这些年来,名字已够狠了”秋离摇摇头,道:“我找着一个隐秘处住下来,开始专心一致地习练大哥教我的那些技艺,专心得常常几天不食不睡,每隔两载,我出去找人试试身手,到今年,所有的功夫已完全练成,在这十余年的时光中,我自学自习,功夫学成了,也搏得了‘鬼手’之名。”老人没来由自心里冒起一股凉气,他喃喃地道:“这样说来,你还没有开始复仇雪耻?天爷,就这样江湖中已被你闹得神鬼不安了”.秋离脸上浮起一抹疲乏的笑容,他安静地道:“在半个月前,我得到了你们太苍派分裂内哄的消息,前辈与贵掌门人是一系,贵派的太师叔与二师弟是一系,经我探询之下,知道前辈这一边力量较弱,贵派太师叔更敦请了百隆派为臂助,又买通了大宁府的官家势力,我得悉之下,本想即往前辈处告警,但适时又逢上了另一件岔子,经过一番周折处置完了,却耽搁了时间,贵派已演变成正式火并,前辈这一边惨败不堪,贵派掌门人失去踪迹,不知生死,前辈受创被擒,交付大宁府官家,于是,在方才,‘黑草原’上,我就将前辈请了出来”老人面孔的肌肉哆嗦了一下,他忽道:“秋秋壮士,你是如何知道老夫名字的?记得当初老夫并未告诉过你。”秋离笑了笑,道:“那时贵府下人皆称前辈为何老爷子,前辈在武林中名头极响,太苍派居于百齐镇‘野芦居’中的人物大约也只有前辈一个,‘髯虎’何大器。”一抚银髯,老人沉重地道:“只可惜如今变成残兽一头了,苍派遭此浩劫,只怕难有抬头之日”秋离深沉地望着这只髯虎,慢慢地道:“前辈,贵派那位师叔与百隆派到底是什么交情?怎么会与这帮专门替官府爪牙的鼠辈搭上了线,是否花了些银子?”老人何大器叹息一声,道:“我们这位太师叔乃师祖仅有一个关门弟子,他年纪也并不大,只比老夫多上三岁,但他的辈份却高,百隆派的掌门人‘千蛇尊者’古常振素来他交情深厚,这次派内因权力之争而闹分歧,他即曾以太叔身份强迫掌门人退位,掌门人当然不服,并向他面陈道,岂知他非但毫不睬理,竞唆使掌门人师弟叛门,于是,掌人昭示全派弟子,下令将他逐出门墙。唉,谁知他们早有谋,在掌门人渝令下达的当晚,派中总坛就有了巨变,老率人往援,半途却吃百隆派的人马截住,在杀了个昏天黑之后,不但本身遭掳,一双脚筋也被折断,太宁府的官役即赶到,不由分说扣了老夫一个贼匪乱党之名押上囚车而去,若非壮士相救,只怕这条老命也就到此为止了”秋离沉默了一会,道:“为报前辈深思,前辈,在下便助你重振太苍派声威!”何大器颇出意外地瞧着秋离,激奋地道:“秋壮士,你你你,你此言可是当真?”秋离傲然一笑,道:“鬼手秋离自来言出必行。”何大器一拍双掌,感激地道:“秋壮士!不,老夫还是称你一声老弟吧,老弟台,只要我太苍派一脉再复兴,痛诛贼子,老夫必陈禀掌门立你老弟长生牌位,世代受我太苍派弟子顶礼膜拜,永忆浩恩”秋离一笑道:“前辈言重了,在下该尽力才是,这些举止在下却是担当不起。”何大器兴奋地咽了口唾沫,急道:“老弟,你说,那位教你功夫的人士——晤,你的义兄他是何人?”略一犹豫,秋离深沉地道:“在下说了,尚请前辈勿与外人语!”何大器忙道:“当然,这个当然!”秋离面逞虔诚、仰慕之色。他肃穆地道:“在极西之土,有个地方叫做‘长生海’,长生海里有座小小的岛屿,名唤‘落星岛’,‘落星岛’上住着一个人,他是‘赤胆圣手’屠孤吉屠大哥!”似是晴空里响了一个焦雷,震得何大器全身一晃,他大瞪着一双眼,好半晌,才张口结舌地道:“什什么?屠孤吉?圣手屠孤吉?”.秋离深深地点头,道:“正是,曾经独力荡平黄土高原三干马贼,活斩洪泽湖一双毒蟒,力敌锦、丐两帮联手之众,击溃‘八角会’、‘青衫帮’、‘红心教’三派串联高手四十一名的赤胆圣手屠孤吉!”说道这里,秋离傲然地一笑道:“在下以屠大哥为荣,以为其拜弟为荣!”髦虎何大器慢慢地平静下来,手抚着肚子道:“难怪你这身功夫骇人听闻,难怪称为鬼手了,不过,老夫经过这一吓,却是,却是越发吓得肚中空虚了”秋离微微一怔,随即豁然大笑起来,他迅速进入里问,片刻后已拿出一个小竹篮来,将篮中的东西一件件摆在桌上,那是一只凤鸡,大半块熟火腿,一包五香花生米加上两块厚的锅饼。

    何大器一抚银髯,食指大动地笑道:“江湖风云堪从细述,五脏之庙却也不能不祭一番,老弟,老夫被饥火烧得有点失礼仪,尚请莫予见怪。”秋离笑着摇头,撕了一只鸡腿夹在锅饼中双手捧过,自己也自怀中抽出一把锋利小匕首切下一片火腿来嚼着,石屋内,却洋溢着温暖,洋溢着知心连心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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