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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生立制断之,闻者嗟善。后卒于淮阳太守, 追赠兗州刺史。悆好兵书、阴阳、释氏之学,彭城王勰召为馆客。尝诣徐州,马疲, 附船而至大梁。夜睡,者上岸,窃禾四束饲马。船行数里,悆觉,即停船至取禾处, 以缣三丈置禾束下而反。

    初为真定公子直国中尉,恆劝以忠廉之节。尝赋五言诗曰:“峄山万丈树,雕 镂作琵琶,由此材高远,纟玄响蔼中华。”又曰:“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 管韵未成,莫使纟玄响绝!”子直少有令问,悆欲其善终,故以讽焉。后随子直镇 梁州,州有兵粮和籴,和籴者靡不润屋,悆独不取。子直强之,终不从。

    孝庄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监临淮王彧军。时梁遣其豫章王综据徐州, 综密信通彧,云欲归款。众议谓不然,悆遂请行,曰:“综若诚心,与之盟约;如 其诈也,岂惜一人命乎!”时徐州始陷,边方骚扰,综部将成景俊、胡龙牙并总强 兵,内外严固。悆遂单马间出,径趣彭城。未至之间,为综军主程兵润所止。问其 来状。悆曰:“我为临淮王所使。”兵润遣人白龙牙等。综既有诚心,闻悆被执, 语景俊等曰:“我每疑元略规欲叛城,将验虚实,且遣左右为元略使,入魏军中唤 彼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诈作略身,在一深室,托为患状,呼使户外,令人传语。” 时略始被梁武追还。综又遣腹心人梁话迎悆,密语意状,令善酬答。引悆诣龙牙所。 龙牙语悆曰:“元中山甚欲相见,故令唤卿。”又曰:“安丰、临淮,将少弱卒, 规复此城,容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东鄙,势在必争,可否在天,非人所 测。”龙牙曰:“当如卿言。”复诣景俊住所,停悆外门,久而未入。时夜已久, 有综军主姜桃来与悆言,谓曰:“元法僧魏之微子,拔城归梁,梁主待物有道。” 乃上指曰:“今岁星在斗,吴之分野,君何不归梁国?”悆答曰:“法僧,莒仆之 流,而梁纳之,无乃有愧于季孙也!今月建鹑首,斗牛受破,岁星木也,逆而克之, 吴国败丧不久。且衣锦夜游,有识不许。”言未尽,乃引入见景俊。景俊良久谓曰: “卿不为刺客也?”答曰:“今者为使,欲反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后图。”为 设食,悆强饮多食,向敌数人,微自夸矜。诸人相谓曰:“壮哉!”乃引向元略所, 一人引入户,指床令坐。一人别在室中出,谓悆曰:“中山王有教:‘我昔有以向 南,且遣相唤,欲问卿事。晚来患动,不获相见。’遂辞而退。须臾天晓,综军主 范勖、景俊司马杨票等,竞问北朝士马多少,悆陈士马之盛。寻而与梁话盟契讫。 未旬,综降诏封悆定陶县子,除员匀散骑常侍。永安中,为右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进爵为侯。虽任居通显,志在谦退,迎送亲宾,加于畴昔。而自无屋宅,常假赁居 止,布衣粝食,寒暑不变。孝庄嘉其清洁,时复赐以钱帛。

    及东徐城人吕文欣杀刺史元大宾,南引梁人,诏悆以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 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破之。悆又购斩文欣。还,拜金紫光禄大夫,兼 尚书右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与都督贺拔胜等拒尔硃仲远,军败还京。

    天平中,除梁州刺史。时荥阳人郑荣业反,围州城。城降,荥业送悆于关西。

    张耀,字景世,自云南阳西鄂人也。仕魏,累迁步兵校尉。永宁寺塔大兴,经 营务广。灵太后曾幸作所,凡有顾问,耀敷陈指画,无所遗阙,太后善之。后为别 将,以军功封长平男。历岐、东荆州刺史。

    天平初,迁鄴草创,右仆射高隆之、吏部尚书元世俊奏曰:“南京宫殿,毁撤 送都,连筏竟河,首尾大至,自非贤明一人,专委受纳,则恐材木耗损,有关经构。 耀清直素著,有称一时,臣等辄举为大将。”诏从之。耀勤于其事,寻转营构左都 将。兴和初,加卫大将军。宫殿成,除东徐州刺史。卒于州,赠司空公,谥曰懿。

    刘道斌,武邑灌津人也。有器干,腰带十围,须髯甚美。初拜校书郎,转主书, 颇为孝文所知。从征南阳,还,加积射将军、给事中。帝谓黄门郎邢峦曰:“道斌 是行,便异侪流矣。”宣武即位,迁谒者仆射。后历恆农太守、岐州刺史,所在有 清贞称。卒于州,谥曰康。道斌在恆农,修立学馆,建孔子庙堂,图画形像。去郡 后,故吏追思之,复立道斌形于孔像之西而拜谒焉。

    董绍,字兴远,新蔡鲖阳人也。少好学,颇有文义。起家四门博士,累迁兼中 书舍人,为宣武所赏。豫州城人白早生以城南叛,诏绍慰劳,为贼锁禁送江东。梁 领军吕僧珍暂与绍言,便相器重。梁武闻之,使劳绍云:“忠臣孝子不可无之,今 当听卿还国。”绍曰:“老母在洛,无复方寸,既奉恩贷,实若更生。”乃引见之, 谓曰:“战争多年,人物涂炭,是以不耻先言,欲与魏朝通好,卿宜备申此意。若 欲通好,今以宿豫还彼,彼当以汉中见归。”及绍还,虽陈说和计,朝廷不许。后 除洛州刺史。绍好行小惠,颇得人情。萧宝夤反于长安,绍上书求击之,云:“臣 当出瞎巴三千,生啖蜀子。”孝明谓黄门徐纥曰:“此巴真瞎也?”纥答:“此绍 之壮辞,云巴人劲勇,见敌无所畏,非实瞎也。”帝大笑,敕绍速行。以拒宝夤功, 赏新蔡县男。尔硃天光为关右大行台,启为大行台从事,兼吏部尚书。天光败,贺 拔岳复请绍为其开府谘议参军。岳后携绍于高平牧马,绍悲而赋诗曰:“走马山之 阿,马渴饮黄河。宁谓胡关下,复闻楚客歌!”岳死,周文帝亦重之。及孝武西迁, 除御史中丞,非其好也。郁郁不得志,或行戏街衢,或与少年游聚,不自拘持,颇 类失性。孝武崩,周文与百官推奉文帝,上表劝进,令吕思礼、薛憕作表,前后再 奏,帝尚执谦冲不许。周文曰:“为文能动至尊,唯董公耳!”乃命绍为第三表, 操笔便成。表奏,周文曰:“开进人意,不当如此也?”及登祚,方任用之,而绍 议论朝廷,赐死。孙嗣。

    冯元兴,字子盛,东魏郡肥乡人也。少有操尚。举秀才,中尉王显召为检校御 史,迁殿中御史。司徒江阳王继召为记室参军,遂为元叉所知。叉执朝政,引为尚 书殿中郎,领中书舍人,仍御史,预闻时事。卑身克己,人无恨焉。家素贫约,食 客恆数十人,同其饥饱,时人叹尚之。太保崔光临薨,荐元兴为侍读,尚书贾思伯 为侍讲,授孝明杜氏春秋。元兴常为擿句,儒者荣之。叉既赐死,元兴亦被废。 乃为浮萍诗以自喻曰:“有草生碧池,无根水上荡,脆弱恶风波,危微苦惊浪。” 普泰初,为光禄大夫,领中书舍人。太昌初,卒于家,赠齐州刺史。元兴世寒,因 元叉之势,托其交道,相用为州主簿,论者以为非伦。

    时有济郡曹昂,有学识,举秀才。永安中,除太学博士,兼尚书郎。常徒步上 省,以示清贫,忽遇盗,大失绫缣,时人鄙其矫诈。

    论曰:孙绍关左之士,又能指论时务。张普惠明达典故,强直从官,侃然不挠, 其有王臣之风矣。成淹、范绍、刘桃符、鹿悆、张耀、刘道斌、董绍、冯元兴等, 身遭际会,俱得效其所能,苟曰非才,亦何能致于此也。

    <b>部分译文</b>

    成淹,字季父,上谷居庸人。喜好文学,有气慨。在南宋任员外郎,兼领军主,曾领军救援过东阳、历城。皇兴年间,向慕容白曜投降。到京城,被北魏朝廷授予著作佐郎的职务。这年,献文帝想在十一月去漠北巡视,朝臣以气候十分寒冷劝阻,不被采纳。成淹呈上接舆释游论一文,献文帝看了,对尚书李讠斤说“:你们说的都不如成淹的这篇文章,他很理解我。”便下令停止北巡。

    太和年间,文明太后去世,南齐派散骑常侍裴昭明、散骑侍郎谢竣等人前来吊唁,想穿着朝服参加丧礼,负责接待他们的主客官不同意,而裴韶明等人又固执己见,不愿改变。孝文帝命尚书李冲挑选一名有学识的人与南朝使者论争。李冲奏请派遣成淹。裴韶明问“:不让穿朝服参加丧礼,是出自什么典章?”成淹答道“:戴着上朝时戴的帽子,不能参加祭吊,这是小孩们都知道的礼节。过去季孙将要去参加丧礼,先请教吊丧的有关礼节。千百年来,人们还都在称颂他。你问出自什么典章,是多么令人奇怪啊!”裴韶明接道:“齐高帝驾崩,北魏派李彪吊唁,没有穿素净的丧服,齐朝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成淹说“:李彪吊丧的时候,朝廷命他穿丧服参加。他不遵照高崇文成帝追慕远方亡者的感情,过了一个月才到达。齐国的君臣都已经穿着佩带玉石的朝服站满了朝堂,李彪一行怎么能穿着丧服夹在色彩斑斓的朝服中间?我们的皇太后去世以来,朝廷所有的官员都听命于吏部尚书的安排,您怎么能用今天的事和过去的事相比呢?”裴韶明便摇晃着头说:“三皇五帝时,礼仪不尽相同,怎么知道谁对谁错呢?”成淹听了反问道:“如果照这种说法,你认为虞舜和文成帝都不对了”裴韶明笑着看他,说:“对于那不尽孝礼的,孔老夫子有制定好的制度,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只有自己带的衣服,无法穿着参加吊唁。希望借给我们丧服丧帽,以完成我们前来参加丧礼的使命。现在被你们魏朝逼迫,回到齐朝时,一定会因为我们违犯本朝的规定而受到惩罚。”成淹说“:齐朝如果有懂得礼仪的君主,会因你将朝廷的命令折中变通,而给你很高的奖赏。如果没有这样的君主,但却让你光大了国家的荣誉,虽遭到无理的惩罚,又有什么怨言?南史、董狐这类正直的史官自然会秉笔直书。”不大一会儿,就给裴韶明等人送来丧服丧帽,第二天一早领他入宫祭奠。同时,令文武大臣陪着南朝使者极尽哀悼之情。

    后来,齐派散骑常侍庾荜、散骑侍郎何宪、圣书邢宗庆等出使魏,孝文帝命成淹在外馆接待。邢宗庆对成淹说“:南北通好已经很长时间了,而你们背信弃义,断绝友好的交往,为了一国的利益攻打我们,这是一个大国友善地对待邻国的态度吗?”成淹回答“:做天子的不拘泥于细枝末节,怎能像尾生高那样为儿女私情而坚守信约!况且齐的先主原来是刘宋时的大臣,怎么能找机会夺取人家的政权?”邢宗庆、庾荜以及随从来的人都互相看着,脸上改变了颜色。何宪知道成淹是过去从南朝归附北魏的,便用手捂着眼问“:你为什么不做背魏降汉的于禁,而要做忠于东吴的鲁肃?”成淹说:“我舍弃违背天意的南朝,归降顺乎天意的北魏,想效法陈平、韩信,去做什么于禁?”何宪等人无言以对。

    王肃从南齐入魏,孝文帝外出巡游,大多让他跟从,又命成淹为他当引导,如果遇上古迹,都要让成淹讲解。走到朝歌,王肃问:“这座城是什么地方?”成淹答“:殷纣王的行都朝歌城。”王肃说“:这里该有殷的遗民。”成淹说“:过去武王打败纣王以后,将他们迁居河洛一带。中间因刘渊、石勒祸乱中华,殷的遗民便随司马氏政权东渡长江。”王肃知道成淹家住青州,便开玩笑地说:“青州未必没有殷纣王的遗种。”成淹因王肃家本来隶属徐州,便反唇讥讽:“要说青州,原来不是殷朝管辖的地方。徐州那里今日来的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纣王的后代?”王肃被逗得趴在马鞍上捂着嘴大笑,对侍御史张思宁说:“我前面不过开个玩笑,便被弄得无言以对。”张思宁将这件事报告给孝文帝,孝文帝非常高兴,对彭城王元勰说“:成淹这段话足可以胜过对方。”孝文帝回到洛阳,王肃因奉命参加宴会,孝文帝笑着问他:“最近到朝歌,听说成淹和你有一段对话,你试着再重复一遍。”王肃说“:我在朝歌失言,一次已经够了,哪能再重复呢?”说罢又大笑起来。王肃说成淹有才干,善于言辞,应提拔重用。孝文帝说:“如果因此提拔他,恐怕对你羞辱得更厉害。”王肃说“:我委屈自己而使别人显达,正可以显出我的美德。”孝文帝说“:你被人屈辱,却想求得屈己达人的名声,这对你大有好处。”王肃说:“成淹既被提拔,我又能得到屈己达人的美名,陛下真可以说惠而不费。”说完又大笑不止。孝文帝便赐给成淹御马一匹,并佩有鞍鞯笼头;朝服一套。不久,成淹被任命为仆射。

    当时,迁都洛阳,孝文帝因成淹家里贫穷,下令拨给他力役帮忙。到了洛阳,让他与家人住在一起。孝文帝准备渡淮南征,下令召请成淹。他在路旁求见孝文帝,劝说道:“对敌人不可小视,希望圣上要有保证万全的方略。听说从洛阳出发以来,不少劝谏的大臣都被解除官职,这恐怕不是圣明的英主采纳臣下建议所应该做的。”孝文帝赞扬他的话,并同意了他的意见。孝文帝率大军到达徐州,命成淹与闾龙驹二人专门负责筹集船只,准备由泗水渡入黄河,再西上返回洛阳,军队到了。。郂,成淹认为黄河水流湍急,怕出危险,便上疏劝谏。孝文帝对他说“:我认为原来的国都在恒、代一带没有水上运粮的道路,所以,京城的百姓才贫穷。现在迁都到伊河和洛河旁边的洛阳,是想沟通与四面八方的运输。黄河水大流急,人们都认为难以渡过,我借此机会乘船西上,就是消除人们对黄河的畏惧之心。我知道你的奏章是出于至诚,但不能采纳。”赐给他骅骝马一匹,衣服、帽子一套,授予羽林监和主客令的官职。

    当时,宫殿刚刚建筑,每天运来的木材等物资数以万计,伊河和洛河的流水干涸,运夫们苦于跋涉。成淹便启奏朝廷,命都水衙门负责建造浮桥。孝文帝接受他的建议,想在众人面前表彰他,第二天早晨上朝,文武百官都在旁边,便赐给他一百匹帛,任他为左右二都水事的官职。

    景明三年(502),他出任平阳太守。回到朝中,因病去世。朝廷赠给他光州刺史的官衔,谥号为定。

    鹿悆,字永吉,济阴乘氏人。他喜好兵家、阴阳家和佛家的著作。彭城王元勰召请他为馆客。他曾到徐州,骑的马太疲劳了,便坐船到大梁。夜晚入睡时,跟从他的人到岸上偷了四捆庄稼喂马。第二天船开了好几里路,他才知道这件事,立即将船返回偷取庄稼的地方,拿出三丈丝绢放在捆束的庄稼下边,才又开船回返。

    开初,他任真定公元子直的国中尉,常常劝元子直要坚守清贞廉洁的节操,曾赋五言诗说:“峰山万丈树,雕镂作琵琶。由此材高远,弦响蔼中华。”又说:“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未成,便使弦响绝。”元子直从小就有好的名声,鹿悆想让他善始善终,所以写诗劝谕他。后来,他跟随子直镇守梁州,州中出钱让官吏向民间购买粮食,充作军粮。凡是参与其事的都得到不少好处,惟独鹿悆不要这些好处。子直劝他,他始终不听从。

    孝庄帝没即位时,任御史中尉,鹿悆任殿中侍御史,监管临淮王元。。的军队。当时,梁派豫章王萧综攻占徐州,萧综秘密给元。。通信,说想归顺北魏,众人议论都不以为然,鹿悆便请求去见萧综,说:“他如果诚心投降,我便与他订立盟约;如果是诈降,我怎能爱惜自己的生命呢?”当时,徐州刚被梁军占领,边境上十分混乱。萧综的部将成景俊和胡龙牙都统领着强将精兵,内外把守得十分严密牢固。鹿悆单人独骑,从小路出发,直接奔向彭城。还没有到达,就被萧综的军主程兵润阻拦,问他为什么要来,他答道“:我是临淮王派来的使者。”程兵润派人告诉胡龙牙等人。萧综诚心归降,听说鹿悆被抓住,对成景俊说:“我常怀疑元略劝我献城投降,想验证一下他是否是真心实意,便派左右心腹作为使者,到魏军中,让他们派一个人来。他们的使者果然来到。可命一人扮作元略,躺在一间屋子里,诈称患病,让使者到屋子外面,令人来回传话。”这时,元略刚被梁武帝追回来,萧综派心腹梁话迎接鹿悆,密告他自己的打算,让他好好地招待鹿悆。梁话领他去见胡龙牙,龙牙说:“元中山很想和北魏来的人见面,所以唤你来。”又说“:安丰王和临淮王兵弱将寡,要恢复这座城池,难道能成功吗?”鹿悆答道:“彭城,是魏的东部边境重镇,势在必夺,成败在天,不是人能预料的。”龙牙说:“正如你所说的。”又带他到成景俊的住所,让他停在门外,很久没有让他进去。这时,已是深夜,萧综的军主姜桃来对他说“:元法僧是魏国的微子,却举城向梁投降,梁国的君主对他很好。”又指着天上说“:今年星与斗在吴地分开,你为何不投降梁国?”他说:“元法僧,是莒仆一类角色,而梁国却接纳他,真是有愧于季孙氏呀!现在的月建星在鹑首星的位置,斗星与牛星被冲破,岁星为木,逆而相克刂,吴地的国家灭亡不会太久。你们就像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夜色中游走,有见识的人都不会这样。”话没有说完,他就被引入去见成景俊。景俊很久才对他说“:你不是来做刺客的吧?”他回答“:今天我是使者,还想回到本朝复命,当刺客的事,以后再说。”景俊替他摆设宴席,他喝了许多酒,吃了很多饭,面对周围的人,自我夸耀,旁若无人。陪同的梁人相互告诉说“:真雄壮啊!”便将他引到元略的住所,一个人引他到门口,指着一只凳子让他坐下,一个人从室内走出,对他说“:中山王说‘:我过去曾心向南朝,便派人唤你来,有事向你询问。今晚身体不适,不能见面了。’”鹿悆辞别后退出。不大一会儿天色破晓,萧综的军主范勖,成景俊的司马杨日票等人竞相询问北朝的人马有多少,鹿悆极力陈述魏军人马的强大。不久,他与梁话订立了盟约。不到一旬,萧综投降。朝廷封鹿悆为定陶县子,命他为员外散骑常侍。

    永安时,他任右将军、给事黄门侍郎,晋爵位为侯。虽然官职显赫,却谦逊退让,迎送宾客的礼节超过过去。而自己却没有建造住宅,常常租赁别人的房屋居住。布衣粗食,一年到头都是这个样子。孝庄帝为表彰他的廉洁,不断赠给他钱和布匹。

    东徐州城人吕文欣杀死刺史元大宝,勾结梁人入城。朝廷命鹿悆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将军,为六州大使,与行台樊子鹄讨伐梁军,将敌兵打败。鹿悆又悬赏斩杀了吕文欣。回到京城,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兼任尚书右仆射、东南道三徐行台。与都督贺拔胜等人抗拒尔朱仲远的军队,兵败回到京城。

    天平时任梁州刺史。此时,荥阳人郑荣业反叛,包围州城,城内守军投降,郑荣业将鹿悆抓获,送到关西。

    董绍,字光远,新蔡鎢阳人。从小喜好学习,十分精通文章的义理。他离家入仕,任四门博士,屡次升迁,官至中书舍人,被宣武帝所赏识。豫州城的白早生献城投降梁朝,朝廷命董绍前去安抚慰劳。他被贼兵锁拿,送到梁朝。梁军领军吕僧珍与他交谈后,很器重他。梁武帝听说了,派人慰劳,说:“忠臣孝子,不能没有啊,今天送你回国。”董绍说:“我的老母亲住在洛阳,我被俘后她老人家已乱了方寸。现在奉恩放还,实在是使老母再生。”梁武帝便接见他,对他说:“双方交战多年,生灵荼炭。所以,我不以先表态停止战争感到耻辱,想和魏朝和好,你回去应向朝廷表达我的意思。如果愿意和好,我们把宿豫城还给魏朝,魏也应当把占据我们的汉中归还。”董绍回国,虽然向朝廷陈说南朝要求和好的意思,朝廷却没有接受。

    后来,任洛州刺史。他好行小恩小惠,颇能得到人们的好感,萧宝夤在长安反叛,董绍上书请求讨伐他,说“:我当出动三千瞎了眼的巴籍士兵,生吃了这些蜀地的叛贼。”孝明帝看了对黄门徐纥说“:这些巴人真的是瞎子?”徐纥回答说“:这是董绍的豪言壮语,说巴人勇猛强健,遇见敌人无所畏惧,可不是真瞎呀。”孝明帝听完大笑,命董绍赶快带军出发。因平定萧宝夤叛乱有功,朝廷赐爵为新蔡县男。

    尔朱天光任关右大行台,请董绍任大行台从事,兼任吏部尚书。尔朱天光失败,贺拔岳又请他任开府咨议参军。贺拔岳曾带他到高平放牧马群,他慷慨悲歌,赋诗说:“放马来到山脚,马渴了我赶它们走向黄河。难道说我远在胡地边关,也能够听到楚地的乡歌!”贺拔岳死后,周文帝也很器重他。

    等到孝武帝西迁长安,他被任命为御史中丞,这不是他所擅长的职务,所以,郁郁不得志。或在大街上嬉戏游乐,或与一群少年聚集在一起,行为不约束检点,好像有些神经失常。孝武帝被宇文泰杀害,宇文泰与朝廷百官都请求元宝炬继位。大家上表劝进,推举吕思礼、薛忄登起草奏章,前后两次陈奏,元宝炬都不同意。宇文泰说“:写奏章能感动至高无上的皇帝的,只有董绍啊!”便命董绍起草第三份奏章,董绍提笔一挥而就。奏章送上,宇文泰看后说:“要打动人心,应当这样啊!”元宝炬称帝,正准备任用他,而董绍却因诽谤朝廷被赐死。

    冯元兴,字子盛,东魏郡肥乡人。从小有节操,被举荐为秀才。朝臣元叉很赏识他,元叉执掌朝政,引用他为尚书殿中郎,兼领中书舍人,并让他参与朝廷大事。他严于律己,态度谦恭,人们对他并不恼恨。元叉犯罪被朝廷赐死,冯元兴也被免去官职,他便写下浮萍诗,比喻自己的处境“:有一种草生长在清澈的池塘,没有生根,所以在水上飘荡。它脆弱无力,因而厌恶肆虐的狂风;它身材瘦小,因而害怕惊天的大浪。”普泰初年,任光禄大夫,领中书舍人。太昌初年,死在家中。

    齐都有一个叫曹昂的,很有学识,被举荐为秀才。永安年间,任太学博士,兼任尚书郎。他不骑马坐轿,常常步行到尚书省去,以表示自己的清贫。他家中忽然被盗贼偷窃,丢失了许多匹带花的绫和很精美的绢。人们对他的矫饰狡诈都很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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