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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他为人厚道的地方。”老人一探手抓住管中流的右手衣袖,道:“你看这三个破洞。”

    管中流低头一看,果然看见衣袖上开了三个洞,当场就怔住,面色微一变。老人闷哼道:“他刺的这三剑本来可以刺在你的手腕上,迫你将剑放下,可是他没有。”

    管中流仍有怀疑,道:“为什么?”

    “那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叹你一点也不知,还在洋洋得意,你让我怎能不伤心?不失望?”

    老人气愤愤地站起来,回身向小屋那边走过去,三尺紧跟在后面一步一跳的。

    管中流怔在原地,思潮起伏,两个童子看见他那样也不敢作声,默默地伴在一旁。

    正当此际,两个峨嵋弟子如飞奔至,老远看见管中流,便已嚷起来道:“管师兄,管师兄!”

    管中流又是一怔,那两个峨嵋弟子飞步奔至他面前,喘着气道:“管师兄,总算找到你了,师父有命令要你立即回去!”

    “到底什么事?”管中流奇怪至极。

    “我们边走边说,不能再迟延了。”

    管中流剑眉一皱,一阵不祥的感觉陡然涌上心头。

    道路蜿蜒在树林中,彷佛无尽,云飞扬只顾前行。脚步声由远而近,三尺从后面追上来,云飞扬听得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三尺,停下脚步。

    三尺跑到云飞扬身旁,没命地喘气。

    云飞扬待了定下神来,才问道:“你又怎么了?”

    三尺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道:“这是我家主人送给你的药。”

    “我没有受伤。”云飞扬有些奇怪。

    “他说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只好就送这些他制炼的药。”

    “这──”云飞扬立即推辞,三尺已将玉瓶塞在他手里,一面道:“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快收下!”

    云飞扬反问道:“那是用来医治什么的?”

    三尺道:“方子在瓶内,你自己看好了。”随即在怀中取出第二个玉瓶,道:“其实我这一瓶更珍贵,是内伤圣乐。”

    他将那个玉瓶亦塞到云飞扬手里,转过身子,走了几步又停下,轻声道:“这是我偷来的,下次见到我家主人,千万别跟他提起来。”

    语声一落,又急步奔出去,云飞扬看着他矮小的背影,感慨至极,好一会,才又举步走向前去。

    这已是十天之后,管中流并未能赶回峨嵋山,一音大师也不着急,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将管中流交出去。

    一切步骤就依照他当日所说的那样,大清早,叫来了文墨最好的弘法和尚,他口述,再由弘法和尚斟酌写下了一封信,预备派人送去无敌门。

    哪知道他才将信封好,知客就进来禀告独孤无敌到来要人。

    一音吃了一惊,但立即稳定下来,道:“好,刚好七天,请──”

    大殿内气氛异常阴森,到底是因为独孤无敌一众进来还是其它原因,可就不得而知了。

    峨嵋僧俗两门的高手部齐集在殿内,看见他们,一音大师不由得大生感慨。

    自他继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人材的确是日渐凋零,年轻的一辈,除了管中流之外,并没有第二个比较特出的弟子。

    这是不是峨嵋的气数已尽?一音虽然不能确定,但他的醉心佛学,疏忽了替峨嵋派选拔、教育英才,他知道这也是原因之一。

    独孤无敌七日限期一过,立即就出现峨嵋山上,当然是有计划的行动,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一音虽则猜不透,也知道关系重大,一个应付不好,峨嵋一派只怕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现在他表面上虽然很镇定,心情却动荡不安。

    独孤无敌表面也仍然客客气气,待一音在蒲团上坐下,就问道:“一音大师,管中流的人呢?”

    一音淡然一笑,道:“不在这里。”

    “我看是大师不肯交出来。”独孤无敌迫视一音。

    一音神色平静,缓应道:“管中流若是犯了门规自有峨嵋派处置”

    “那我无敌门十三分舵的一百多条人命”

    “这件事的始末,老衲”

    “不必多讲。”无敌的语声陡高,道:“立即交人出来!”

    “独孤施主,老衲已经说得很清楚,人是不能”

    “好,那就一命换一命,峨嵋派还我无敌门一百三十六条人命!”

    无得一直就站在旁边,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窜出来道:“独孤,你莫要欺人太甚!”

    独孤无敌应声目光一转,一皱眉道:“这位师父好象在哪里见过?”

    无得尚未回答,千面佛已上前一步,大笑道:“横行七省,杀人无算的李七,想不到就在这里归依我佛。”

    无得合十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千面佛一拂袖,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念在相识一场,我与门主说一声,看能否放你一条生路。”

    独孤无敌道:“既然本来是道上的朋友”

    无得冷然截口道:“李七已死,在施主面前的是峨嵋弟子无得。”

    “好!”无敌冷冷地一笑。

    千面弗笑接道:“原来你就叫无得,那我就请你这位无得大师指教几招!”

    无得一翻腕,戒刀已出鞘,一音忙喝止道:“无得不得无礼。”

    千面佛笑应道:“我们比他更无礼!”身形一动,禅杖金环“呛啷啷”一声,疾插向前去。

    无得大笑,人刀迎前,立时便恶战起来。

    千面佛一条禅杖看来笨重,便施展开来,却是那么的轻盈,杖影漫天,暴雨一样打下。

    无得出家之前纵横七省,刀上自然也下过不少苦功,可是比起千面佛,仍然有一段距离。

    百三十七招头上,千面佛就一枚撞上无得的胸膛,直撞得无得连退七步,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一众峨嵋弟子无不怒形于色,一音亦沉下脸来,长身而起,目注千面佛,道:“佛门弟子怎能如此残忍?”

    “我这个佛门弟子可是不同的。”千面佛大笑。

    一音转顾独孤无敌,道:“看来独孤施主今日是不肯罢休的了。”

    无敌笑道:“一音,事已至此,不必多费心机。”

    一音微喟道:“施主,我们打个赌,怎样?”

    “你也赌?”无敌问道:“赌什么?”

    一音目注千面佛道:“这位师父若是能够接老衲三招,管中流由你们处置,峨嵋派亦从此绝足江湖。”

    “接不了又如何?”无敌反问。

    “老衲请施主静听一百零八下钟声,听老衲一番话。”

    “我不是李七。”

    “独孤施主不敢答应?”

    无敌还未答话,千面佛已插口道:“门主,就让属下接三招!”

    无敌微一领首,转向一音,道:“听完一百零八下钟声又如何?”

    “施主要如何,贫僧亦无力阻止。”

    “一言为定!”无敌冷笑。

    千面佛旋即纵身殿中,禅杖一横,道:“请!”

    一音应声站起身,取过旁边一剑,凌空一翻滚,落在千面佛面前,千面佛禅杖立即挥出,排山倒海一样猛砸向一音。

    寒光再一闪,剑锋已经压在千面佛右腕之上,若是平压改直削,千面佛的右腕只怕难免被刺断。

    一音剑走轻盈,身形迅速二十七变,剑出第一招,第二招,第三招。

    他随即一声“承让”引剑倒退,千面佛面色一变再变,怔住在那里。

    无敌却若无其事,接问一音道:“你要我在哪里听那一百零八下钟响。”

    一音将剑入鞘,道:“请到后殿。”

    后殿与大殿同样宽敞,一样容得下无敌门一伙九十九个人,除了独孤无敌之外,其它九十八人分站在门两旁,峨嵋的精英亦在殿旁排成两列。无敌与一音相对坐在殿正中,相距不过一丈,在一音的右边放着一个以铁架吊着的大铜钟。

    一音右手按在钟上,左手捏着一串佛珠,似笑非笑,神态慈祥。

    无敌亦笑道:“一音大师,独孤无敌铁石心肠,何必多此一举。”

    “施主坐在老衲面前,就能够听到老衲的话。”一音数着佛珠,道:“出家人立下心愿,要普渡世人,可是穷老衲一生,又能够救得几许?”

    “心有余,力不足,何苦?”

    “不过只要老衲能够渡化独孤施主,皈依我佛,一心向善,就等于已拯救千万世人,实在值得一试。”

    “好,只管说──”

    一音右掌一击,一声沉实的钟声响彻殿堂,道:“有道放下屠刀──”

    “回头是岸是不是?太浅了。”无敌不屑地一笑。

    “好,说深的。”一音掌再击,又一声钟响,两旁僧侣同时诵起经来。

    一音开始对无敌说法,无敌虽然让他说深,他始终还是说得很浅。

    钟声一下紧接一下,无敌的精神不免被带引,随着一音所说的话,回忆起以前的种种事情来。

    他想到年轻的时候也曾仗过义,救过人,被别人当作活菩萨,立长生禄位。

    当时的他亦一样开心。

    一想到那些,他脸上不由亦露出了笑容,已经有着相似的迹象。

    一音接着又道:“佛家戒杀生、偷盗,而你呢,立无敌门与正派为敌,门下奸淫抢掠,无所不为。”

    一听到奸淫那两个字,无敌浑身猛一震。

    一音接着一击钟:“今日你纵容门下奸淫别人的妻子,引以为荣,难保将来有一天,别人会奸淫你的妻子,到时你又会怎样?”

    无敌的额上冒出了汗珠,脑海中,一时就浮出沉曼君与青松相拥调笑的形象来,汗落下的也更多了。

    无敌门其它人虽然不知道一音这样说法到底有什么作用,但看见无敌这样,亦不由紧张起来。

    无敌霍地睁大了眼睛。

    一音只道无敌已经被说动,一面追问道:“想一想,你又会怎样?”

    无敌徒然嘶声道:“我我会杀,一个个杀光他们!”

    他叫着猛欺前,一掌印在一音的天灵盖之上!

    “噗”的一声,一音天灵盖立碎,鲜血激溅,无敌状若疯狂,一掌接一掌击下,一连三十六掌,将一音击成肉泥一样。

    天灵盖的一掌,一音已气绝,钟声亦绝。已是第一百零七响!

    他若是知道青松与沉曼君的旧情,一定不会这样说来渡化独孤无敌,可惜他完全不知。

    无敌本来已着相,一听到那些话之时就大受刺激,同时引发起原始的兽性。

    他紧接振声大呼道:“众儿郎!杀!”所有无敌门的群众应声纷纷取出兵器,扑向那些峨嵋派的弟子。

    无敌一马当先,杀入人群,龙头杖下处,挡者披靡,鲜血飞扬,千面佛紧跟在后,禅杖亦尽劈杀。

    一时间喊杀连天,峨嵋弟子一个个浴血倒下,片刻不到,就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翌日上午,管中流才赶回来,就只见横七竖八全都是峨嵋弟子尸体,到处血渍斑斑,一音大师一堆肉泥似地倒在殿当中,若不是那一身袈裟,真还认不出来。

    琴、剑双童双双泪落,管中流目毗迸裂,虽然没有流泪,却有血滴下来。

    尸体终于葬下,二百七十一具尸体,二百七十一个新坟。

    亲手将最后一具尸体埋好,管中流跪倒在一音大师的坟前,七宝、六安亦左右跪倒。

    这已是黄昏,闻讯赶来的二十八个峨嵋弟子一个个将铲子、锄头放下,亦跪了下来。

    他们虽然幸免此劫,但是,目睹二百七十一个同门的死状,亦痛心疾首,悲愤至极。

    好一会,管中流连叩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回顾一众同门道:“各位师兄弟,峨嵋派到这个地步,势难再在江湖上立足,你们倒不如散了。”

    “我们一定要报仇,与无敌势不两立!”众人立时嚷起来。

    管中流眼睛一红,道:“好,不愧峨嵋派的好弟子,那我们暂且投靠海龙师叔,等机会重振峨嵋声威!”

    众人实在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听得管中流这样说,当然都没有反对。

    一行三十一人也就在夕阳斜照下,拖着脚步,走下峨嵋。

    也是黄昏。

    动江天两岸芦花,飞鹜鸟青山落霞。

    独孤凤走在夕阳下,看来是那么孤独,这已是她离开无敌门的第二十天,她没目的,只是见路就走,一路上虽然还没有任何事发生,在她也并不觉得怎样舒服。

    这是她第一次独个儿外出,一路上没有人照顾,最初的几天实在很狼狈现在虽然已逐渐习惯,心境却苍凉至极。

    这种生活到什么时候为止,她虽然不知,却实在已有些回去的意念,之所以坚持前行,只因为她倔强的性格。

    云飞扬也不怎样习惯这种流浪的生活,但比起独孤凤当然易接受一些。

    在武当山上他一直操贱业,虽然不至于餐风露宿,但餐风宿露在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所以这二十天以来,他跟在独孤凤身后,并不以为苦,也没有让独孤凤走脱。

    他离开龙海老人,也是见一步走一步,毫无目的,却想不到在小镇内遇上独孤凤。

    那一次他救独孤凤是蒙着脸庞,独孤凤并不认识他,可是他仍然避过一旁。

    他随即忆起青松临终的时候吩咐他到无敌门找一个叫做沉曼君的人,不由自主就跟在独孤凤身后,希望找一个机会认识独孤凤,看能否混进无敌门。

    跟了三天他仍然找不到机会。

    独孤凤心神不安,所以也没有留意云飞扬的随后跟踪。

    两个人停停歇歇,就这样走了三天。

    江流千里,两岸芦花一目无尽,皆中流一行三十一人,走在芦苇旁边,心境苍凉。

    他们距离独孤凤、云飞扬的所在还不到一里,方向却是相对,这样走下去,距离自然就陆续缩短,最后一定会相遇。

    管中流当然不知道独孤凤正向这边走来,行走间,脚步却突然一顿,脱口道:“不对!”

    七宝在一旁奇怪道:“公子?什么事呀?”

    管中流目光一闪,突喝道:“各人小心。”

    语声未已,机簧声响,无数弩箭突然从前面芦苇中射出!

    七宝首当其冲,惨呼未绝,已经被弩箭射成刺猬,那二十多个峨嵋弟子虽然大都及时将兵刃撤出,但仓猝之下,仍被射倒了七个。

    管中流话语出口,剑已经出鞘,一团剑花洒出,击散射来的一蓬弩箭,护得了六安,却护不了七宝。

    他一步欺前,扶住了七宝,失声道:“七宝!”

    七宝仍有气,睁着眼,痛苦地应道:“公子,我不能再侍候你了!”

    他呻吟着接道:“六六安”

    六安急上前,七宝的头一侧,已气绝,六安不禁哭叫起来,七宝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与他却犹如亲兄弟一样,管中流亦心如刀割,七宝、六安侍候他多年,他视之亦简直犹如兄弟。

    弩箭射过,百数十个身穿黑衣的无敌门弟子立即分开芦苇丛冲出,团团围住了管中流他们,一个银衣舵主同时飞鸟一样从芦苇中拔起,凌空一折,落在管中流之前。

    “又是无敌门的人!”管中流冷笑,盯着那银衣舵主道:“说你的姓名。”

    银衣舵主冷冷地道:“土地管社庙,蛟龙保淮江!”

    “原来是当年扫荡淮江八寨的神捕陆晋!”

    “你也知道我?”陆晋大笑道:“想不到我退出官场多年,现在仍然有机会做缉捕的工作,缉捕漏网之鱼。”

    管中流按剑四顾,道:“好,来得好!”突然霹历一声暴喝,人剑飞射!

    陆晋十三节练子鞭出手,同时喝一声:“上!”

    所有无敌门弟子一起叱喝着冲杀上前,峨嵋弟子迎上前去。

    两下相遇,刀光剑影,血雨横飞,无敌门虽然人多势众,峨嵋派弟子却是满腔悲愤,而且又是作困兽之斗,一个个尽皆拚命!

    管中流早已看清楚形势,一剑挑开陆晋的练子鞭,一偏身,立即欺入无敌门弟子之中,一用就是落日剑法最后的三式,只见一道剑光里着他颀长的身形,左冲右突“唰唰”声响中,一个又一个无敌门弟子倒在他剑下。

    陆晋一见,急上前截止,管中流没有理会,身形展开,穿花蝴蝶似的,一剑一个连杀四十六人,陆晋竟然都阻止不住。

    无敌门人看在眼内,不禁心寒,陆晋这时候当然亦看出管中流武功的高强,远在他意料之外,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心念一转,立即后退,哪知道管中流立即倒飞回来,反截住他的去路!

    陆晋硬着头皮,鞭势展开,与管中流斗在一起,他在鞭上的造诣也很高,但武功比起管中流还是差很多,他不过是无敌门的一个舵主。

    连无敌门的护法寒江钓叟也不是管中流的对手,陆晋这个舵主,当然更不会是了。

    无敌门的职位乃是以武功来分配,以陆音的武功,亦的确只配做一个舵主。

    他无意中发现管中流他们的行踪,一心要立功,率领所有下属,带备弩箭,本意要将管中流他们一网打尽,而凭他们的势力,表面上看来也的确在管中流他们之上,出其不意,更就先射倒多人,以他看,应该就稳操胜券。

    只可惜他低估了管中流的武功。

    管中流未练成落日最后三式之前,已能够打败寒江钓叟,现在练成了落日三式,就是寒江钓叟复生重来,也未必接得下他百招。

    陆晋接到五十四招,手中练子鞭已经被管中流的剑绞飞,接着一招,管中流的剑就刺进他胸膛,一插一挑,陆晋凌空飞起来,斜飞进江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血晕荡开。

    管中流连杀无敌门弟子数十人,已将他们对峨嵋弟子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峨嵋弟子拚命一阵反扑,虽然又杀死了十多人,但无敌门弟子却三倍他们的数目。

    但峨嵋弟子到底曾经在峨嵋山上苦练过一个时候,与无敌门弟子的武功到底有一段距离。

    剩余的那些无敌门弟子眼见陆晋亦死在管中流剑下,哪里还有胆量再战下去,立即四散!

    管中流一声:“一个不留!”截住了奔逃中的四个,只三剑,便将四人击杀剑下!

    峨嵋弟子亦纷纷将其余人截下,逐一斩杀,最后一人只吓得胆落魂飞“噗”地跪倒在管中流面前,道:“大侠饶命”

    管中流回头望一眼,只见峨嵋弟子连六安在内,只剩下九人,心头一阵刺痛。

    那个无敌门弟子见管中流没有作声,只道管中流答允,将刀放下,叩了一个头,长身便待离开!

    “哪里走!”管中流陡地怪叫一声,剑一引,就刺透那个人的心胸!

    剑拔尸倒,管中流并没有回剑入鞘,一双眼盯牢了前面奔来的一个人。

    那是独孤凤,她听得打斗声,飞步走过来,正好看见管中流那一剑!

    她当然也看到那遍地无敌门弟子的尸体,一想到当日管中流在武当山下苦苦地相迫,立时火起三丈,鸳鸯刀出鞘,喝一声道:“管中流。”

    管中流没有应声。

    ──独孤凤在这里,独孤无敌等说不定也在,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暂时避开去。

    他心念一转,立即吩咐道:“六安与所有人快离开,我押后。”

    六安不敢违命,方待抱起七宝的尸体,管中流已喝止道:“莫管其它,快走!”

    众人看见管中流这种态度,也知道事态严重,与六安立即奔出。

    独孤凤没有理会,只是盯着管中流道:“好啊你,又杀我们无敌门的人。”

    “你父亲闯上峨嵋,杀我峨嵋僧俗二百七十一人,这件事你可知道?”

    独孤凤在酒楼、茶肆已听到这消息,本来也觉得无敌门那样做有些过份,但现在看见无敌门又死了这么多人,心中就只有愤怒。

    她冷冷地道:“那一次在武当山下我受了重伤,被你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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