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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格外关切这个人的消息。但他当然不是云,行事说话与云相去甚远。我宁愿远远地看看他,以为他是沉默的云。

    我清风白水地过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心湖静如止水,没有一点涟漪。

    我一直没有再见到云,一晃五六年就这么过去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知道从此这样山高水远,当时我会不会舍得放下自己的矜持。

    我终于也毕业了,毕业以后经过了许多城市,许多的人在我的生命里来去。很奇怪的是,无论走到哪里,我总会遇见和云相像的人。有时候在公车上,有时候在办事的写字楼里,有时候就在大街上气定神闲地走着,好像我和云从来不曾分离。

    也不能靠近。

    说不能靠近,却终于还是再见了面。再见的时候,他已经有他的妻。我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也过了而立之年,时隔多年,彼此再见面的时候,倒没有距离拉远的尴尬。

    云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我也远不似当年般锋利。我们都被岁月烙上细细地纹路,这些纹路,再没有什么重叠。

    其实我们一直在两个世界,只是我始终和年少时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固执地试图靠近那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时间流过去了,我仍然两袖清风,云呢?

    其实他不过是天空偶尔飘过的一朵云,只是正好投影在我的心上,留下淡淡的影子。偏是这么多年我不肯忘,任其蒙上时光的风尘,仍然不忍拂拭,怕是这一拂连那一点影子也没有了。

    我也只能拥有这一点影子罢了,云从来就不属于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

    站在云的阳台上,低头目送云和他的妻一起出门。冬日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身边几枝桃花开得正好,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云突然抬头看,我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那一刻,注视着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我眼底的忧伤,那一点仍然停留在少年时候的忧伤。

    “云,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她有多特别?”

    “嗯难以言传。”

    “那么,你还爱她吗?”

    “不。”

    “为什么?爱,不是可以长存在心里的吗?”

    “有一种爱,是具有排他性的。在某一段时间,只能爱一个人。我现在,当然是爱我老婆啦!”云笑了。那种平实的幸福感,是以前的云所没有的。

    是的,云也不是从前的云了。

    高二的冬天,放学到同学家去玩,看见云回来了。进门以后一直没敢抬头去看他。和同学玩着,站在她的房间里,桔色灯光暖暖的,云在客厅里说着话。我抬头看他,他也正看过来。灯光映在他的眼里,神采奕奕。那一瞬间,我觉得,在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几不可辨地牵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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