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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刻意回避了某些话题,但薛谨大致上已经心里有数,和他寒暄几句约定下次一起吃个饭,然后结束了这次名为叙旧实为托人找关系的通话。

    时隔一个多月,网上关于这个案子的热烈讨论已经逐渐平息下去,不过从搜到的记录来看,当时热度还真不低——女大学生深夜在校园内遭男同学猥亵,话题性十足,会引起网友讨论也不奇怪。薛谨翻了翻几大新闻门户网站,又上微博看了一眼,却意外发现这事热度还没彻底过去,连Z大官博最近发布的微博底下都还有人在骂猥亵犯怎么还不被退学。

    停学处分的那条广告还在置顶挂着,他也看了看,其中部分评论有不少水军痕迹,各种引导发散煽动舆论,不像是为受害女生打抱不平,反而颇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要不是阿桑看着特别老实,他都要怀疑是有人跟他有旧怨,这是浑水摸鱼故意在整他了。

    官博没对这些评论进行处理,薛谨往后多翻了几页,见内容都大同小异,十分无趣,于是关掉网页,对这事已经有了些判断。

    原本他还有些怀疑阿桑话里的真实性,现在看来,大概连学校都知道阿桑就是只替罪羊,但碍于某些原因,又不得不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事就比他想象中更复杂了……停学处分不算什么,毕竟阿桑只是拘留了两天,逮捕令都没签就被放了,本来就是清白的,只要跟学校那边说一声,取消处分的问题应该不太大。

    但假如这案子背后还有人在操作,这么做难免打草惊蛇,可能反而会把对方激怒,阿桑以后的日子未必会好过。

    他有心想帮忙,把握却不大,而且这事到现在也不清不楚的,看什么都像隔着层纱。思前想后,他还是先拨通了阿桑留给他的号码,想再摸摸情况。

    电话很快被对方接通,阿桑在那头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您好,是……薛先生吗?”

    “嗯,”薛谨随意应了句,没说什么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你的事,我找人帮忙了解了一下,恐怕不止是普通的停学处分那么简单。”

    阿桑的呼吸声明显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

    “跟你没什么关系,问题多半出在嫁祸你的那群人身上。”薛谨打断了他的自辩,冷静道,“现在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真的什么也没看清吗?随便一个人,随便一个独特的特征,什么都没看清?”

    他问得直白,阿桑听后却没有立即回答,可疑地沉默起来。

    薛谨也不逼他,等着他斟酌措辞,等着他想要不要说实话,通话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走动,但两边都没有说话,他只能听见阿桑有些局促的呼吸声。

    他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如果阿桑不把所有事情告诉他,也许他会考虑放弃帮助对方。在薛谨看来,也许这些信息不一定会对解决事情有所帮助,但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全盘托出,这是求助者起码的诚意。

    他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年轻人犹豫着开口,还是把自己之前隐瞒的内容告诉了他。

    “对不起,薛先生……”他说,“我是色弱,那条路上光线太暗了,我真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薛谨愣了愣,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色弱?”

    “我本来高中毕业想去当兵的,但因为色弱被刷下来了,所以才来江城念大学。平时其实还好,我从来不赶红绿灯,仔细看过才过马路,不过光线暗的时候,就……看不太清楚。”

    这确实是色弱的典型症状,有些人平时勉强能分辨出特定颜色,但到了暗处会和色盲无异。薛谨突然想起一心的酒柜里那些贴满标签的酒瓶,先前还以为是因为阿桑是新手,还不熟悉酒的品类,原来却是根本分不清它们的颜色,害怕自己会弄错。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的。”

    阿桑沮丧地向他道歉。

    薛谨自己眼睛也不好,虽然没有色弱这么影响生活,但还是迟来地感同身受了一下,同时无法避免地心软了。

    “没什么,别太放在心上。”他难得有耐心地安抚对方两句,顺带把难处打包咽了下去,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挂掉电话后,薛谨找人查了查阿桑的家庭关系,确实是南方一个小县城的户口,父亲是工人,就职于小县城上唯一的发电厂,母亲是家庭主妇,家里还有一个正在念小学的妹妹。一个人养一家人,这样的家庭当然不会太富裕,尤其阿桑的奶奶还老年痴呆靠家里人养着,多了这样一个负担,他的父母还能供他上大学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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