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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湿,额头亦已皮破血流。

    铁戈暗乐,立即继续寻找白蛇。

    蔡尊贤边捂额边上岸,他一见方才站立之处根本没有蛇,他立即苦笑道:“铁哥,你太狠了吧?”

    “狠?我方才说什么呢?”

    “后脚跟?两个呀!可是,根本没有蛇嘛!”

    “妈的!猪脑,我有说蛇吗?地上不是有两个脚印吗?”

    “铁哥,别整小弟啦!小弟知错啦!”

    “妈的!枉费我平日为你流血流汗,你居然想弄我的银子,硷死人,你还是人吗?你有脸见我吗?”

    “铁哥,失礼啦!小弟以为你已经挂了,打算“废物利用”嘛!”

    “妈的!你才会挂啦!瞧你胖得似冬瓜,高血压,心脏病,气喘病,糖尿病,这些病皆会要你的命啦!”

    “铁哥,别咀咒,小弟知错啦!”

    “妈的!实在过份,越想越气。”

    “铁哥,小弟特备炸排骨及卤豆干来孝敬你,请消消气吧!”说着,他立即奔去取来那个纸包。

    不久,他果真捧着三块卤豆干及一块炸排骨奔来,不过,排骨的右侧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铁哥,请笑纳。”

    “为何有这个缺口,你偷吃啦?”

    “小弟不敢啦!小弟为了孝敬你,故意抹了不少的胡椒,那位老包咬了一口,便没吃,小弟为了防止“肝炎传染”特地切掉咬过之处哩!”

    “哇操!这才差不多。”

    “铁哥,请品尝。”

    铁戈便捧着纸包靠坐在石上吃着。

    蔡尊贤便揉额及拧着湿衣裤。

    铁戈已经睡了七天七夜,此时,一吃过卤味,反而更饿,他立即叫道:“硷死人,能不能再弄一些好吃的东西呀?”

    “这很难,馆子已经打烊啦!”

    “灶上还有东西吧?”

    “有,不过,那是晚上”

    “少噜苏,快去拿。”

    “铁哥,小弟可以冒险去拿,不过,您能不能帮个忙?”

    “妈的!你还敢提条件吗?”

    “不敢,不敢,不过,肥仔再三逼小弟,小弟若是办不到,铁定会“没头路(失业)”所以,请铁哥大慈大悲帮帮忙。

    铁戈一瞄远处之方袋,他立即问道:“肥仔要我帮他写作业吗?”

    “铁哥英明,正是此事。”“不干!”

    “铁哥,求求你啦!”

    “妈的!求个屁啦!硷死人,你动动脑吧!你们“头家(老板)”为何要花银子聘人来教肥仔念书呢?”

    “这希望咱少爷多识些字,出人头地,做大官,发大财,替伍家炎面子,让阮头家大大的露脸。”

    “对,我再问你,为何要写作业。”

    “增加印象,帮助记忆。”

    “妈的!邱夫子所教的东西,你还没忘记嘛!”

    蔡尊贤陪笑道:“有铁哥英明指导,小弟岂敢忘呢?”

    “别“马(拍)”啦!走吧!”

    “铁哥,你非帮忙不可。”

    “哇操!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铁哥,你若帮这个忙,至少可以捞一串子。”

    “妈的!你想收买我呀!我只值一串子呀?”

    “铁哥英明,铁哥岂只值这个价码而已,即使万贯也不足与铁哥此,不过,为了小弟我的饭碗,你就帮个忙吧!”

    “不行,我帮他,就是在害他。”

    “不!不对,铁哥,阮头家决定另外聘教师,凑巧的遇上一位明师,对方要先监定肥仔之程度才肯教,所以”

    “哇操!何方神圣呀?”

    “小弟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不,铁哥英明,一定会知道,铁哥,对方要肥仔以“孝”为题作一幅画,他若满意,才肯留下来教肥仔。”

    “挺大牌的哩,不过,既然如此,他为何应徽呢?”

    “他没来应徽呀!是阮头家自己找他的呀!”“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你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吗?”“不知道,不过,肥仔很想留下这位教师,否则,他不会再三吩咐我一定要请你帮他完成这幅画。”

    “哇操!怪啦!这个死眫仔,怎么突然喜欢教师啦?有问题。”

    “铁哥,求求你,不管有什么天大的问题,你一定完成这幅画,否则,小弟一定会没饭吃。”

    “妈的!不行,有问题。”

    “谁有问题?”

    “肥仔有问题,那位教师亦有问题。”

    “不会有问题啦?铁哥,你太敏感啦!”

    “一定有问题。”

    “铁哥,你先作画,小弟回去请肥仔准备几样丰盛的料理来孝敬您,您大慈大悲,千万要帮这个忙。”

    “妈的!你把我瞧成什么人啦?我是觉得那位教师及肥仔一定有问题,我又不似你这种贪吃鬼。”

    “是,是!小弟贪吃,小弟该改,不过,铁哥英明,你若觉得有问题,何不帮这个忙,以便继续查呢?”

    “哇操!有理!”

    “铁哥,您答应作画啦?”

    “不错!”“谢啦!千谢万谢。”

    “免,顺便帮我带一套衣裤吧!”

    “是!遵命,小弟告退。”

    他哈腰鞠躬之后,一拾起手杖,便奔入林中。铁戈走到方袋前,果然瞧见袋中装着一个方形薄板,板上镌有三张宣纸,此外尚有三支毛笔及砚墨。

    铁戈将画板朝石上一放,立即取砚接水。

    他又磨妥墨汁,立即拿起小楷画着。

    他在纸中央画着一株柳树,画枝及树叶似被大风吹得晕头转向,树干中央赫然石一双眼睛。眼睛下方赫然各有一串泪珠。他洗净毛笔及砚台,便到处找着白蛇。

    由于他在腹疼之际,来回的翻滚,加上方才蔡尊贤又一阵乱滚,那只黑犬所留下的爪痕已经完全消失。

    所以,他找来找去,仍然找不到白蛇。蔡尊贤却在黄昏时分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挂着包袱及抓着一个只包街过来道:“铁哥,画妥了吧?”“行啦!”

    “真的呀?铁哥真是小弟的救星呀!铁哥,肥仔特地孝敬你这只鸡,你的衣裤也拿来了,你收下吧!”

    说着,他已递出包袱及纸包。

    铁戈打开纸包,果然瞧见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他愉快的啃咬着。

    蔡尊贤奔到画板前一瞧,笑容立即结冰。

    他端板过来道:“铁哥,你画什么呀?”

    “孝呀!”

    “铁哥,小弟“笑”不出来哩!”

    “安啦!天快暗了,快走吧!”

    “小弟会被你害死啦!”

    “安啦!这名教师如果肚子有货,必会留下,他如果肚子没货,就让他趁早走路,以免误人子弟。”

    “货?小弟大“祸”临头啦!唉!命苦喔!”

    说着,他收板入袋,便持杖低头行去。

    铁戈暗笑道:“妈的!不懂货,我才懒得向你解释哩!”

    他便愉快的啃咬烤鸡。

    开元寺位于西安东大街西首,乃是唐玄宗发愿所建,曾经香火鼎盛一段时期,如今已趋没落。

    它的附近如今不但摊贩杂处,娼妓、流莺亦颇为活跃,大小赌坊更是生意鼎盛,规模不亚于南京之“夫子庙”

    尤其从黄昏起,更是热闹纷纷,流莺、皮条客、赌场“小老鼠”热烈的招呼客人,蔚为一幅奇观。

    不过,天一亮,便曲终人散。

    虽有摊贩,却已经逊色不少。

    卯辰之交,铁戈衣裤整齐的步入开元寺,别看他外表吊儿郎当,一入大殿,他立即正经八百。

    他先塞一串铜板进入油香柜内,再去焚香膜拜,而且是一视同仁恭敬的殿拜大小尊神像。

    离寺之后,他便向右转,起步走。

    不久,他来到“纤纤布店”前,他探头一瞧,立即入内唤道:“纤纤,你早,你在忙些什么呀?”

    纤纤是位明眸皓齿,体态婀娜,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虽是一身素色衫裙,却难掩秀丽端庄之气质。

    她搁下剪刀,立即上下打量铁戈。

    不久,她点头道:“难得你接连十天没打架,好现象。”

    铁戈不知道他曾经昏睡七天七夜,他还以为他只是昏睡一夜半天而已,所以,他闻言之后,不由一怔。

    纤纤白了他一眼,叹道:“怎么?我说错啦!”

    “没有,你说得不错,凭心而论,我也不喜欢打架呀!可是,偏偏有那么多的坏蛋在欺负别人。”

    “别忘了还有官方,他们会管这种事。”

    “不错,他们会管,可是,他们动作、反应皆慢吞吞,他们不知道那些坏蛋有什么诡计,不管用啦!”

    “你就是自以为高人一等。”

    “不!我至少高人三等。”

    “算啦!别提这种事,你来干什么?”

    “我我要做一套衫裤。”

    说着,他已经将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他原本要说“我来看你乙,却又吞了下去。

    纤纤摇头道:“不够,布料和手工皆涨价啦!”

    “涨价?怪啦!你好似只涨我的价”

    “不做就拉倒。”

    “好!做,涨多少?”

    “再添两串。”

    “哇操!黑”

    “黑店,是不是?”

    “不!不是,我这回要用黑色布料,省得经常换洗。”

    “脏鬼。”

    铁戈立即取出两串铜板放在桌上道:“该量身吧?”

    “不必,我有你的尺寸。”

    “这我好似长高了哩!”

    “哼!成天只知打架,长再高,又有何用?”

    铁戈双颊一红,立即转身。

    “怎么?恼羞成怒啦?”

    他道句:“没有!”便向后转及起步走。

    倏听纤纤道:“你不量身啦?”他顿了一顿,立即匆匆离去。

    她一嘟嘴儿,立即自柜上取下一匹黑布。

    不久,她迅速的裁剪着。

    且说铁戈别了一肚子气离开之后,便快步而行。

    倏听一阵歌儿哼道:“有赚没赚喝一盏”

    铁戈立即止步忖道:“哇操!这不是猪哥标的声音吗?妈的!猪哥标,算你倒楣遇上我的心情不爽。”

    他立即快步奔去。

    不久,他已经挡在街口。

    只见一位锦服青年骇然停在丈余外,立即向左右及身后张望道:“姓铁的,你想干什么?”

    铁戈冷冷的道:“猪哥标,你一向不是自认天才吗?你难道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吗?”说着,他已起步走。

    此人姓商,单名标,其父商旺乃是土财主,他仗着家财供养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抽市场税及调戏良家妇女,故被人骂为“猪哥标”

    铁戈至少和猪哥标这批人打了五十场架,由于猪哥标人多势众,铁戈经常胜少败多,不过,他屡败屡战。

    今天,猪哥标落单,铁戈非痛扁他一顿不可。

    猪哥标暍句:“来人呀!”立即向后转及跑步走。

    铁戈吼句:“别逃!”便疾追而去。

    立见“呼!”一声,他居然奔跑甚疾,猪哥标刚奔出六步,铁戈便已奔到他的身后抡拳捶去。

    猪哥标侧身一翻,便已经翻滚向右前方。

    铁戈一式“饿虎扑丰”便扑趴在他的背上。

    猪哥标立即将右肘向后疾撞。

    铁戈右掌朝他的右肘一扁,左小臂已经横压在他的后颈。

    “砰!”一声,猪哥标的脸儿立即贴地。

    猪哥标左肘向后疾撞,藉势欲翻身。

    铁戈“妈的!”一叫,右掌便按向猪哥标的后脑。

    “砰!”一声,铁戈的左脇挨了一撞。

    猪哥标却惨叫一声,立即鼻血连喷。

    铁戈一收双腿,双膝便朝他的腰际一挟。

    猪哥标哎唷一叫,立即动弹不得。

    铁戈立即坐在他的臀上挥拳猛捶他的背部,一阵“砰”连响之后,猪哥标已经吐血求饶不已。

    铁戈哼了一声,道:“妈的!下回若再被我瞧见或听见你胡作非为,我一定要将你卸成八大块。”

    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去。

    猪哥标挣扎欲起身,却吐血立即趴昏在地上。

    铁戈走到“伍记酒楼”后墙外,立即攀墙瞧去,哇操!可真巧,他正好瞧见蔡尊贤在墙角啃鸡腿。

    “妈的!硷死人,这么眫,还在偷吃。”

    他跃落地面拾起一粒石子,立即翻蹲在墙上掷去。

    “叭!”一声,安打,正中蔡尊贤之右腿。

    蔡尊贤不由“哎唷!”一叫。

    立见远处传来喊声道:“硷死人,你又在偷吃啦?”

    蔡尊贤应句:“大叔,没有!”立即将鸡腿插入袋中,以及边以袖拭嘴及双手边奔向门内。

    “硷死人,还不快替“先生”送点心。”

    “是!”“先生”?铁戈便好奇的翻墙而入。

    不久,他便听见脆甜的声音自独立庄院传出:“何谓“货财弗争,不多辞让”?”铁戈不由为之一怔!

    他便躲在海棠树后忖道:“哇操!肥仔是什么粪料?他怎么可能回答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呢?”

    果听一句:“这”声。

    铁戈怔道:“不对呀!伍家只有肥仔和他的双亲及肥肥呀!肥肥老母的处似破缸,肥肥声音嗲死人,怎会有如此脆甜的声音呢?”

    倏听肥仔道:“先生,学生懂。”

    立听沉喝道:“胡说八道,贻笑大方。”

    铁戈怔道:“哇操!肥仔之老爸怎会在此昵?”

    立听蔡尊贤在前院道:“老爷、先生,员外来了。”

    立听肥仔之父叱道:“蠢才,此地以先生为尊,别胡乱称呼。”

    “是!可是,不大妥哩!”

    “为何不妥?你不会先称呼“先生”再称呼老爷吗?”

    肥仔接道:“对啦!先生老爷啦!”

    现场立即一静。

    铁戈险些笑出声来。肥仔却洋洋得意道:“硷死人,快跟着叫一遍。”

    立听其爹叱道:“你的字练妥啦?”

    “没有!”

    “快练!”“好啦!”

    “硷死人,还不快去把点心送进来。”

    “是!”不久,蔡尊贤走入后院,只见他朝地上连吐三口痰,边恨恨的踩着边低声骂道:“猪父!猪仔!一群猪!”

    铁戈怔了一下,便隐伏不动。

    不久,肥仔之父陪笑道:“先生,请用点心。”

    “东翁,一起来。”“先生,别如此严肃嘛!我叫做伍进财,有人叫我进财哩!”

    铁戈一听那种嗓音及言词,顿时想骂人。

    却听脆甜声音道:“为人师表,旨在授徒以礼义忠孝,岂可失礼呢?尚祈东翁勿加见怪!”

    “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佩服。”

    “别客气,恕我返房取用点心。”

    立听一阵步声行向右侧房间。

    铁戈忖道:“危险,她若启窗,必会发现我,我何不直接贴在窗外,该处是视界死角,她必然不会发现我。”

    他立即弓身快步奔去。

    他刚贴在右房窗外,果见窗扉一开,立听吁一声道:“好美的海棠呀!哎唷!”立见一碗热莲子汤洒向窗外。

    铁戈一见莲子汤带着热烟洒下,他不敢乱动,以免惊动她,可是,若让这种热汤烫到皮肤,挺不好玩哩!

    情急之下,他张口接住热汤。

    “卜”声中,他准确的接住热汤及炖烂之莲子,怪的很,他并没有觉得特别的烫或疼痛哩。可是,不久,他口中贮存不少的热汤,随之滴下来之热汤立即“滴答”连响,他不由暗叫一声“夭寿!”

    却见只剩下寸余长热汤,他便打算吞光它们。

    就在他吞光莲子汤之际,一张艳丽脸孔徐徐探出来,铁戈乍见它,惊喜及紧张之下,立即一呛。

    他急忙捂嘴及硬欲吞下它们。这是一个很难受的滋味,他险些流出泪来。

    他终于吞下莲子汤。

    她嫣然一笑,便缩首关窗。

    铁戈悄悄哈出热气,便向外溜去。

    不久,他已攀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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