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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沁人,河面波光涟漪,韩耀天天趁机运动,跑跑步,蹦q两下,身体照之前强健了不少。

    张杨三十六七正是壮年,常年练功身体倍儿棒,虽说不如韩耀高壮,但年轻时那副小孩儿样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而褪去,越剧让他具有温润如玉的气质,身体也好,脱了衣服身上纹理流畅,不直硬,看着让人喜欢。

    韩耀则不成了,本来当年壮硕的六块腹肌已经基本模糊成了一块,现在虽说亦不如以前那么壮实,最起码不用惦记起肚腩,肌肉线条也逐渐的重新清晰起来。

    俩人拎着蔬菜水果回到家,脱鞋放东西,凡是动作都轻声蹑脚,因为张容还在睡觉。孩子熬夜学习睡的太晚,白天在学校又那么累,好容易熬到星期日,可以让他睡个懒觉歇一歇,而这星期日还只有半天假期,下午还得去学校上自习,听老师讲题或者做模拟卷。

    但是好死不死,跟故意作对似的,越希望静,外头就越不静。

    自从一模考试结束之后起,窗外每天早晨六点半都准时准点,风雨无阻的传来广播喇叭录音的吆喝声。

    “收大米嘞――收大米白面豆油喽――”

    韩耀只要听见这个动静,立刻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一张脸拉下来了。韩老板沉着脸的表情,要是平日搁在公司开会,底下人能吓得心里突突,生怕他因为哪儿做的不好摔文件夹。早年韩耀是不经常生气的,后来许是公司事情多了,他板着脸的次数也渐多,眉心褶皱处因为时常紧蹙,已然有两道了印痕。张杨总给他揉,也揉不开。

    收大米的无形中在张杨家促成了一习惯――外头动静一起,屋里小阁楼上马上会有开门声,然后拖鞋趿拉在地板上直响,张容苦大仇深的嘟囔:“收个脑袋啊……”之类的话。

    有一回早上,韩耀听见儿子又被鼓动的睡不好起了床,抬头看表,这才六点多钟啊!立刻怒了,骂道:“……操-你大爷的。”

    他大步流星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个带泥的大土豆,到客厅拉开窗户,抡起膀子朝斜对面矮墙外人行道边的那个三轮车砸了过去。

    愤怒的大土豆如同炮弹,飞也般直奔三轮车主而去,重重砸在丫的脑门上,土豆迸裂,隔了这么远仿佛还能听见其脆响,三轮车主大头朝后,四角朝天,仰倒在地。

    韩耀朝外头啐了口,吼道:“娘的!来一次揍你一次!”

    张杨:“……”

    吃早饭时,张容有些担忧:“不会砸出事儿吧。”

    韩耀往他碗里夹了个锅烙,哼道:“砸他活该受着,我告诉你,收大米面粉豆油的九成都不是好东西。你以为他们收来的陈大米过期豆油都给谁吃的,路边儿摊煎饼炸大果子的,说不定哪家用的就这些原料,这他妈多便宜,他们反正自个儿不吃,里外里多赚多少黑心钱。”

    张容听着,不自觉在脑海中将他奶奶家以前的一袋生虫大米跟早点摊子香喷喷的米糕联系在一起,立刻呕了。尼玛怪不得那么香,里头多加多少蛋白质呢。

    韩耀:“以后在你窗边放一筐烂土豆,他再打扰你睡觉就扔他。”

    张杨知道韩耀是故意逗儿子笑一笑,所以没说什么,张容太累了,能乐呵的时间也太少,几近全无。

    其实张容从进入高二下学期起,学习气氛已经开始紧张了,也就是韩耀想法子把补课闹黄的那段儿,之前老师赶课赶得紧,其目的就是为了给后半段的全面复习腾出充足的时间。高二后半段开始进行第一轮扫当式复习,张容书桌上堆的练习册和课本,学校给印的满登登全是知识点的卷子,按一叠摞起来比韩耀高一个脑袋。

    高考,对一个孩子、一整个家庭的影响实在太大太深。欲出人头地先得过高考这一关,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是一场基本决定未来的大战,一场生死之战。

    好在张容不怎么需要父母操心,他跟别的有些孩子不同,在学习这一块知道用功努力,不像别人还得家长劝着,哄着,不拉不扯就不爱动脑,成天就想着玩儿。不过张杨想操心的地方,他和韩耀使不上力――张容的成绩令人不甚满意。张杨时常督促张容让他的年级模拟分数再高一些,再努力一些,因为张容的分数实在不够考上好大学,万一他们这届的高考题抽疯的难,他可能上一本都是问题。张容不傻,可是脑子也不非常聪明,平常普通,所以他要想在高考的独木桥上挤占一个位置,不被挤掉进水里,除了努力,只有努力。

    相较于成绩,韩耀更关心他儿子能否休息好,所以星期日早上只要有一点儿噪音他都不乐意,收大米豆油那小子也就遭了殃。其实,韩耀也担心儿子考上大学的事,但是成绩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的,这句话他曾经明明白白跟张容讲过,希望儿子别有太大压力,尽量做好就行。

    有一回,张杨挪揄他,说:“你怎么不干脆让张容甭高考了,你不是不看不起臭老九么。”

    韩耀语塞,咳了声:“嘶,你这人真是……这话都多少年前的了,现在社会不是在变么,当时我受教育的年代,咱俩的年代,可不就是长个脑瓜子就能空手套白狼,戴眼镜都让人瞧不起。你再瞅瞅现在,干啥都要文凭,得有文化。而且说实在的……”

    他顿了顿,又道:“真还得读书啊,念了书有知识。我一看公司上下,有文化和没文化差的在天在地。扫楼道的婶儿一个月一千块钱,累得够呛;技术部顾青他们,在大学滚一圈出来,天天端个茶缸坐着不起身儿,伸手拿高待遇高工资,而且一年给咱家造出这些钱。”韩耀在张杨手心写了个数字。

    说罢,韩耀喟叹道:“我不图咱儿子能造这么多钱,以后毕业了,站在社会上拿来跟别人比,凡是摆出来的方面都不比人低,这就行了。他以后要是真考个硕博连读什么的,再用脑过度,像顾青似的谢顶,那可不值当。”

    说是这么说,可越临近高考,张杨和韩耀越不安,仿佛情绪也随着渐热的天气而躁动起来。

    只要能考上怎么着都成了,就怕临场失误,考不上。

    四月份的一天,韩耀接张杨下班,俩人正好路过晚市,于是停了车进去买食材。

    张杨踩着瓷砖台阶,站在大玻璃浴缸前挥舞着从摊贩手里夺来的捞网,想挑一条鲫鱼给张容炖汤喝。排队等着收拾鱼鳞的工夫,张杨对韩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这心就是不痛快,我想明天领张容去庙里拜拜。家长委员会的很多人都拜了!”

    “……”韩耀特别想告诉他这个时候封建迷信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看着张杨惴惴不安的模样,想起张容每晚伏在书桌前紧绷绷的脊背,小脸儿蜡黄的,韩耀最后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拜一拜也能求个慰藉,缓和缓和情绪,让他俩安心。

    礼拜日早晨,张杨以“你爸今天忙,我出去买东西,两只手没有四只手够用,你跟我去拎口袋”为由,把准备学习的张容从小阁楼哄了出来。父子俩开车去了市区一条繁华的步行街,这条街西侧隔了两条胡同就是省城一间很有名的老寺庙。

    张杨有意无意的领着张容闲逛,很自然“路过”这里,张杨在周边的佛用品店买了一串檀香木珠,在张容手腕缠了三扣,站在红墙根儿底下听了一会儿白胡子老头给路人算命,然后张杨笑着说:“既然路过了,跟爸进去拜拜吧?”

    张容哦了声,说:“进去看看,人多排队就不拜了。”

    张杨蹙眉,轻拍了他一下,“佛寺跟前别说这种话,既然要拜佛,就得诚心。”

    领着儿子迈过门槛,寺内人来人往,熏香缭绕,木鱼声与钟声庄严。

    张杨跪于蒲团上,双手合十祝祷,希望儿子能放下负担,从容面对,金榜题名。

    张容被父亲扯着跪地,有些不太乐意,在鼎盛香火缭绕的殿前四下瞻望,见张杨跪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他吸了吸鼻子,径自从蒲团上起身,双手插口袋晃悠去了殿外自个儿寻热闹看。

    这寺庙的香火极旺,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形形色-色,寺庙围墙的青瓦看着已然破损古旧了,院内苍天巨树,张容目测两三个自己才能保得住,定是古木,这寺庙年头不少。院中央伫立一尊大鼎,鼎内烟火缭绕,不少人排队在里头焚烧着什么东西。

    正疑惑间,身后有一和缓带着笑意的声音替他答了疑惑:“那是烧小人,烧替身。”

    张容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老和尚,眉毛灰白,穿灰蓝的粗布衣裳,正冲着他笑。

    上下端详这个寺里的和尚,张容问:“为什么烧这玩意儿?”

    老和尚回答:“因为人们有了不能解决的苦恼,所以希望以此得到解脱。”

    张容不以为然,耸肩“:烧了就能解决么?我看还不如自己想法子,做点实事解决问题,干嘛要信这种……”他原本想说封建迷信来着,不过面前就站着个封建迷信的宗教人士,说这话容易使人不愉快,于是也闭上嘴不再说下去了。

    老和尚和蔼的笑了起来,眉毛微扬,已然知道张容心之所想,倒是没生气,不置可否的嗯嗯了两声。他端详着张容的眉眼神情,点点头,说:“孩子,和尚送你一本经。”

    张容疑惑的看着他,目光带上了防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强买强卖你可找错人了,我兜里一分钱没有。”

    “诶――”老和尚打断他,笑容可掬:“和尚说了‘送’。”说着从肩挂的布袋中拿出一本小册子。

    张容就着他的手去看封面,皱着眉念:“《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哦,我知道,就是《心经》嘛。”

    和尚笑问:“可知此名为何意?”

    张容摇头。

    “那么,我讲与你。”老和尚阖眼颂了一声佛号,声音如潺潺之水。

    “以心量广大之通达智慧,超脱世俗困苦之本途。”

    “摩诃为宇宙万物之本命,无边无量。”

    “波罗为之彼岸,不垢不净。”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一切法皆无自性,即为空性,一切烦恼皆可断除。庸人自扰,人生自是苦多,凡有难处时,不急不躁不嗔不恼,顺其自然,何来烦恼?”

    周围的游者香客皆被讲经声吸引,团团围在张容和老和尚周围,人群中亦有好奇着,看热闹的,拍照的,静心听经的,老和尚语毕,周遭皆寂静。

    张容恍然,似懂非懂的接过心经,老和尚笑呵呵的在他头顶拍了一下,转身隐入殿后,周遭人群尽数散去。

    张杨上香结束,一看身边儿子不见了,赶紧出来寻,一眼就望见张容杵在大鼎后头,傻呆呆的手里拿着本书。

    张杨走过去,张容见他过来,偏着头,而后无缘无故的舒了口气,说:“爸,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我觉得好多了。”

    张杨怔怔看向儿子放松的表情,以及转身时轻快的步伐,立刻扭头跑进大殿跪下又拜了三拜,心道:多谢佛祖!佛祖显灵!真是立竿见影啊!

    当年盛夏酷暑,张容顶着骄阳似火,热浪侵袭,与数以万计的考生一同走进高考考场。

    分数出来的第一天,韩耀和张杨围在他的电脑前,无比紧张的盯着屏幕,看张容一字字敲入他的姓名和准考证号。

    五百七十一分。

    属于妥妥的正常发挥,张容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几乎瘫在椅子上,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从高二分班学文科以来的所有成绩拿出来比对,这是最好的一次,比这再多他拿不到,不过不该丢的分儿,他几乎一点没丢。

    一看这个分数俩个爹都乐了,韩耀使劲儿的揉儿子的头发,激动的高声说:“好!儿子考得好!这回可彻底好了,乖宝不愁了,这分数清华北大考不上,重点学校还不够用么,咱还不挑着来么!”

    张容脸上也忍不住挂着笑,只是垂着头有些不太敢看张杨。他觉得这个分数达到了他最好预估,却没达到爸爸对他的期望,爸爸总是要求他做的更好一些。

    而这时张杨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来,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眼神无比自豪,骄傲。

    “儿子,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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