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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其实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怎么说呢?我有个朋友,很好的朋友……额,当然是男的啦,他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他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认识他,对,各种各种原因吧,你放心,你以后肯定会和他认识的。”

    “你……一直住在华北?”

    “当然,我和他……我是说我和那个朋友,我们一直生活在华北,现在经营了一家面馆,小明面馆,味道挺不错的,嗯,我认为挺不错的……西街嘛,邻里邻居的,虽然没有大城市豪华吧,但气氛很不错,就比说王姨,她做了一辈子的肉夹馍,儿子去外地打工了,丈夫……我一直没见过,可能是分开了吧。”

    对于西街的生活,穆泽明是非常感触的,面馆的生活枯燥,但对于他来说是充足的,街道上的点点滴滴,每一处他都非常喜欢,街道两旁种的都是树,穆泽明能认出来的也只有杏树和枫树,一到秋天,能看到它们的叶子是火红色的,秋风刮过,街道上铺满了红黄相间的落叶,有时候密到连地面都看不见。

    “最近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面馆已经很久没开了……”

    跑车之中,一男一女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没有灯光,只有微弱的暖气,窗外雪花飞舞,穆泽明正前后看着有没有过往的车辆,记得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叨叨地一直在说,其实后面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仿佛只有这样,旁边的女孩才会觉得心安。

    “是有点单调了……我也没出过华北市,甚至前段日子我连西街都没有出去过……嗯,怎么说呢?我觉得我所谓的。”

    黑暗里,他说了很多关于开面馆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说点别的,主要是在穆泽明的记忆中,只有这一段是最真实,最感触的……他和江泽是没有记忆共享的,准确的来说,是他没有江泽的记忆,但江泽却有他的想法。

    “我可能不爱去远的地方。”

    两人聊得太久,似乎在聊天中时间过得很快,苏沫也不说话,就坐在那蜷缩着身子,一直盯着穆泽明的侧脸看,偶尔会接一句话,但都是嗯、好、这样啊之类的拟声词,就这样,时间转眼来到了后半夜,不知什么时候,身旁的女生竟然靠在穆泽明身上睡着了。

    当穆泽明意识到自己在这自言自语讲了已经半小时了,他也是无奈的咧了咧嘴,手指习惯性地敲打着方向盘,感受着身边的柔软,他本想找个方法将对方移回座椅上,可一想到车内逐渐下降的温度,他就停止了那些小动作。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穆泽明太累了,前面的生死逃亡几乎耗尽了他这辈子的体力,加上又说了那么多的话,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想所谓的肢体接触了,靠在座椅上,目光看着窗外残破的倒车镜,镜子中,男孩的神色逐渐变得模糊。

    过了很久,穆泽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地亮了,大雪也停了,但天空中依然飘落着雪花,穆泽明率先醒来,他睁开双眸,眼神有些涣散,过了几分钟才逐渐聚焦,活了一下僵硬的左手,低头向身旁看去。

    轻轻支起苏沫的头,然后又轻轻的让她躺在两个座椅之上,中途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以为对方要醒了。

    打开车门,站在积雪堆积的马路上,道路中央明显有几道车辙,这是昨夜从这条路经过的汽车留下的,穆泽明睡得很浅,为的就是关注有没有过往车辆,这几辆车他也看到了,但都是那种大型的运货卡车,座位也都是两人座,根本没有他和苏沫的空间。

    围着这辆破旧的跑车走了一圈,看着上面那些惨烈的抓痕,穆泽明现在都有一点头皮发麻,那种触及到灵魂的疼痛,他这辈子也不想体验了。

    “砰。”的一声轻响,穆泽明闻声望去,是苏沫出来了,她身上披着黑色毛毯,毛毯很大,一直垂在她的小腿,她神情自然,面色竟然有些红润,看起来她昨晚休息的很好。

    “嘿,早上好呀。”穆泽明挑眉说道,脚下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装作一副自己早已“身经百战”的样子走向女孩。

    苏沫看着穆泽明,穆泽明也看着她,两人似乎都在观察着对方,因为昨夜的黑暗,他们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孔,这么说来,这次相见,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碰面。

    沉默了半分钟,穆泽明先移开了目光,他总觉得遮掩看人家女孩子有点不礼貌,还有就是苏沫的眼神实在太有进攻性了,没过一会,穆泽明就败下阵来。

    “穆泽明。”苏沫叫道。

    “嗯,怎么了?”穆泽明表情变化着,询问怎么了。

    苏沫轻微摇头,目光短暂的移开了穆泽明的脸,整理了一下心情,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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