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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什么叫做‘真正的名字’?”

    “就是最初、你父母赐与你的名字。”

    “最初的那个名字,从来没有人叫过。”所以不算是她真正的名字吧?

    “就算如此,那仍然是你真正的名字。告诉我吧。”

    “尘姐儿。那时,我母亲,就叫我尘姐儿。”

    “星辰的辰?”

    “尘土的尘。”

    杨梅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以千金小姐的身分被养大,那种锦衣玉食、尊贵非凡,且无忧无虑的生活,会不会也让她变成像白清程或沈云端这样的人?

    天真、自大,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得意洋洋,却以为自己是在快意恩仇?尤其是白清程,都已经沦落到不堪境地了,却还是能够任性而为地过日子。若不是她吃的苦头不够多,就是一直有人护着,根本没让她真正吃到苦。

    一个真正苦过的人,或许仍然愤世忌俗,觉得世上的人都对不起她,但肯定很能隐忍,心机也会被现实磨出来,做事绝不会只图一时快意,而没半点计算。

    真正知道生存不易的人,不会把快意恩仇列在第一位。先要做到保存自身,才能考虑其它。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杨梅总是记住当年母亲临死前不断跟她强调的话——要她活着!无论如何,要活着。

    当要她活着变成唯一的渴求,不拘怎么活、以什么身分活,就可以想见其他人肯定是极为惨烈的下场,活命成了最大的奢望。

    母亲更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也不说,就是要她一心活着,不要求她去做她没有能力做到的事。

    当时家里发生什么事,她后来也从纪嬷嬷口中陆续知道了。

    而,在家里出事之前,她身上的故事,也一并说清楚了。关于她的真实身分,关于她一出生,就被判定了必须死亡——她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活下来而苦苦挣扎着。

    不被期待的出生,被置换的身分,然后是不断更换的身分与名字,一切都是为了想要活着。到后来,别说她对真实身世没有太大感觉了,她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就算一辈子叫沈云端,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只要能让她活着。

    “这里。有你在意的人是吗?”

    昨天热热闹闹、喊打喊杀地吵了大半夜,最后以那样荒唐的方式落下句点。待一切平息下来后,接着是一名江湖大夫仔细为周枢看病,将他拖了好几天的低烧以汤药加以治疗。有没有效果另说,倒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长觉,其品质当然是称不上好的,但总算是这几天来真正入睡眠,多少得到了休息。

    一觉醒来,发现身处马车里,不知道是夕阳还是朝阳的柔光,正从半掀起的布帘外投射进来。杨梅端坐在角落的暗处,阳光照不到她,而她正安安静静地为他额头放湿巾子退热。

    周枢醒来,完全不用搜寻,便一眼望见她,即使她总是很习惯于将自己的存在感压低到让人无法察觉。

    见她不回应他的问话,于是又问:

    “回答我,你没有离开,是不是因为这些人你是认得的?”

    “我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离开,外头人很多。”

    “说谎。”周枢轻哼了声,不客气地道。

    杨梅不语,低下头去。

    周枢就喜欢她这点,如果谎言被揭穿,就不再徒劳地狡辩了。

    昨日他在被带到另外一间治疗时,杨梅就被留在原来那个简陋得像杂物储放处的小房间。他与杨梅都很清楚,这些人主要的目标是他,至于顺便抓来的“沈云端”或许偶尔可以用来威胁一下让周枢听话,或者顾忌着她的存在,而不敢轻易想要逃跑事实证明,一个病歪歪的男子,你很难严肃地跟他谈什么条件,也不用花大力气去防范他可能逃跑。众劫匪这几天全看清楚了,这周家三少爷的身子简直比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还娇弱,逃跑这种高难度的事,他干不来。而,对劫匪而言,真正高难度的任务是——不要让很有利用价值的周少爷给不小心病死了。

    一个病弱的男人、一个利用价值几乎没有的千金小姐,再加上劫匪们已经与同伙会合,人多势众胆气大,又地处荒野,自然会觉得这两人就算并不严防死守,也是插翅难飞的。

    昨夜真是个逃跑的好机会,而且由于杨梅这个肉票并不重要,如果她逃了,正在赶路中的这群人,若是一时没法抓回她,那么就会放弃,然后尽快离开,不会为了她浪费时间。

    周枢昨夜就隐隐知道她不会离开——他倒是没有想过她可能会逃不掉。对她的认识虽然还不全面,但对她的能力却是有着很大的信心。光知道她不会离开是不够的,他还想从她口中问出为什么,而再也不愿纵容她的沉默。当然,眼下,他是有底气的,身为一个长期被冷待的贵公子,突然涌起一股解气的感觉。

    “这些人里,有谁引起你的关注了吗?”周枢好整以暇地问着。如果现在手边有一把摺扇,他肯定要拿出来装模作样地扇杨才好。

    杨梅没看他,低头将巾帕浸入水中,像是专心忙着,没空与他聊天。

    “我猜对了,是吧?”

    她手一顿,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在瞥见周枢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时,杨梅当然知道没瞒过他。但那又怎样呢?她不承认,他就只能胡猜。猜对猜错,她都不会给他正确答案。

    “昨日,那位白姑娘自报家门之后,你就一直关注着她。”周枢以极轻的声音低道。这样的音量,不会教外头的人听到,所以他趁此机会与她谈一谈,当他们离目的地愈近,会被看管得更严,而两人一定是分开关押的。

    “我猜,你与白家,是有关系的吧?”

    “很轻率的猜测。”杨梅将湿巾子折好,贴上他额头。

    “别着急,我只是猜,并不会卜算。”他低笑。

    谁着急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着急了?

    “有精神打趣我,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自救。”杨梅眉梢微扬,忍不住道:“我昨夜听到他们说,在进入丰业城之后,会将你交给你家族的政敌,到时,你是绝无可能活命。”

    “政敌?”周枢凝眉想了下,并不怎么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他只是在想,现今的周家有什么明面上的政敌?自从十二年前承天帝登基之后,周家一跃成为新朝第一贵族,整个朝廷、甚至整个京城,哪个达官贵人不争相与周家交好?就算政治主张不同,也绝对不与周家交恶,因此表面上,周家是没有政敌的。

    所以他实在想不出当今还有什么人会以周家的政敌自居啊,不,确实是有的,不是大臣,而是皇族!

    “会想对付周家的,想来若不是三皇子,便是五皇子了。”想了好一会,终于低声肯定。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与皇子勾结,对付你与你的家族?”杨梅眉头皱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以周家如今的地位,谁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

    “也可能是一股江湖草莽,纯粹只是想绑你勒赎,或泄愤。”至少她是这样希望的。

    如果是与皇子有关,那所涉及的事情必然重大,事成事败,身为喽罗的人,都有可能身首异处,祸及九族。而非局限于一般的家仇恩怨,只要两方磋商得好,是可以和平化解,船过水无痕地揭过那样简单。

    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知道,这样豁出去,又是图个什么?就只图个周家覆灭的下场吗?这也太不划算了!杨梅想了一晚,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至少某些脑袋看起来不那么聪明绝顶的人,是基于什么心态这样义无反顾?难道只因为无知者无畏吗?

    “不可能只是为了泄愤,若只是想这样,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一刀解决了我不是更省事?虽然昨天的情况看来颇为可笑,似乎这些人全是乌合之众一般,这只表示他们不是真正主谋者,而是听命的从属,又因为与我周家有些私怨,于是愿意听从那些皇子的指示,虽不足以谋大事,绑架个人倒是得用的。”说到这儿,笑笑地望着杨梅,问:“你在担心谁?”

    “我能担心谁?”她淡问。

    “若你没担心谁,就不会理我,还与我嗯,相谈,甚欢。在下欢喜得几乎错认为在作梦啊”他声音拉得长长的。戏谑的眼神明白说出这半年来,她对他的态度,就是敷衍了事或藉口守孝,对他爱理不理。哪像现在这样,充满了与他谈话的热情,真是太让他受宠若惊了,几乎要掀帘看一下,今儿个的日头是不是打从西边升起。

    “如今身处这样的境地,我只熟悉你,自然愿意跟你多说话,两人正好可以壮壮胆气。你若是怪我以前过分冷淡,我也认了,但实在说,在那样的身分下,奴家委实不得已,毕竟,那时随时都有人盯着,我只能尽量安静少言。若三少您因此怨我了,请容我在此慎重地向您道歉吧。”杨梅语气仍然平淡,但很有诚意地解释并道歉起来。虽然她心中可能正在大翻白眼。

    周枢听了,只是笑,没说话。以稀奇的目光看着她,有一种翻身当主人的舒畅感,虽然她这样和善的表现,可能是因为对他有所求,但周三少还是觉得心中满爽的——可见这半年来,他受到的冷遇有多么多、有多么教他气堵,心胸再宽大的圣人,也会憋着一口气等着哪天狠狠地抒发出来吧?何况他是一个从出生以来,就被人千依百顺宠大的贵公子,就连当今皇上也对他疼爱有加,从来没一句重话,也只有在这个扮演沈云端的小丫头面前,才初初领教了郁闷且无处下手的束手无策感。

    杨梅不喜欢他这样的笑容,仿佛一切成竹在胸,充满了底气,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终于可以在她面前表现出高高在上的风度翩翩,一举一动都自在写意,而再也不用随时盯紧她的表情眼神,从她细微的变化中,小心翼翼猜测,每出口说一句话,都没自信会获得她真实的反应,几乎都快习惯于被敷衍了。

    她没离开,就是一个把柄

    她得认。

    他跟她半年来的相处总是这样,他不断研究她、挖掘她。看清她一分,她就认一分;而看不清的,她乐于沉默以对,就像他确认她不是沈云端,并且说出来了,她也不会想要狡辩或求饶,认了也就认了。

    这不是针对他的刁难,而是,她这辈子行事谨慎惯了,做任何事都会想着退路,与任何人往来,都被动而保留,绝对不会将自己赤坦坦展现在别人面前。

    “本来还只是猜测,现在倒是敢下个定论了。”周枢慢悠悠地就着外头照进来的光线细细打量杨梅的脸。“那个白家姑娘,与你有极深的关系吧?”

    她眼微眯,身子僵直,双手在衣袖下不由自主握成拳。不语。

    “或许有亲戚关系是吧?”紧盯着她的眼,丝毫不错过半点波动。

    “您真有想像力。”杨梅低下头,状似卑微。“我一直就只是个奴婢。”

    “是吗?”

    “是的。”当她不撒谎时,就会这样说。

    “这奴婢身分啊,莫非有什么隐情?”周枢道。

    杨梅的瞳孔蓦地一缩,死死地将目光投在马车底板上,以长长的眼睫毛辽去。并希望这样细微的变化,没有被周三少接收到。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很镇定,但她知道自己的里衣都让瞬间冒出的冷汗给浸湿了

    这个男人如今她才知道,他是个很难缠的人物,即使他总是这样病奄奄地、文文弱弱地、看起来很无所事事地统裤度日着

    当天晚上,他们抵达另一处民居,也是四面荒凉的环境,方便掩饰一群人的行踪,不教人注意—也不怕他们这两个体力值低下的肉票逃跑,完全不用派大把人力来看顾他们。

    因为有大夫随时关注着周枢的身体,所以他低烧的情况便平息了下来,不再反覆,也不全身酸痛了,而且也可以下得了床了。所以说,苦难让生命坚韧,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搭乘的是最破烂的马车、走的不是平坦的官道,骨头差点没颠散掉,苦头吃得够多了,简直是一辈子的总合了。不过,既然没因此被折腾掉小命,就只好健壮起来了。

    对周枢来说,这未尝不是个收获。虽然他本人可能更希望这辈子都过得娇弱贵气,而不用被磨砺出顽强的生命力

    自从白清程等人到来后,平淡的被绑架日子霎时热闹了起来。今晚虽是杨梅第二次见到这位白家小姐,却仍然产生了抚额的冲动,而且预见未来的每一次相见,都得不断重覆这样的动作。

    “李大哥,你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今天又骑马奔忙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的,就不用特地来看那个周家的病秧子了,他好得很,没死呢。”

    晚膳过后没多久,外头的人还没空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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