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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侧一闪,飞起一脚扬声高叫,人熊欧文那里会将中海放在眼中?

    但中海的身形迅捷他是知道的,也领教过中海的超人机智和高人一等的反应力,比灵巧他自认不行,反正不在乎对方的拳脚及身,料想区区拳脚打击在身上也不会起作用,何所惧哉?

    他不理睬中侮攻来的脚,一声狂笑,五指箕张抓向中海的下阴,身形毫无顾忌地向中海的怀中撞去。

    中海目下的练气术进步惊人,但还不能以拳脚击破对方的金钟罩奇学,岂能让对方近身?不等靴尖接触对方的臀部,人影一闪一扭,鬼魅似的贴上了人熊的身后,铁拳疾飞,来一记“钟豉齐鸣”“噗拍”两声暴响,人熊的脑袋左右急晃。接着,右脚猛地出,全力狠蹬,在人熊的腰脊,如山力道骤发。

    人熊禁得起拳打脚踢刀砍剑劈,但千斤神力的推撼他仍然吃不消,马步一松“噢”一击惊叫,砰然仆倒。

    中海哈哈大笑,招手叫:“起来,老兄,别赖在地上耍狗熊。”

    人熊欧文一跃而起,一声怪啸“饿虎扑羊”腾身飞扑,恼羞成怒拚老命了。

    中海直等到人熊的巨爪行将及身,方向一侧略闪,扭虎躯又是一腿“噗”一声正中臀部,凶猛的打击力道重有千钧,把人熊欧文踢得前冲三丈余,再踉跄前冲,居然没倒下,脚下不易收势而已。

    中海如影附形跟到,俯身伸手一抄,扣住了人熊欧文的右脚踝,喝声“去你的!”

    人熊先是向前仆倒,然后身躯飞起,人在半空风车似地飞转一匝,再飞滚着被抛出两丈外“篷”一声大震,尘土飞扬,落地后在地上滚了两转,方狼狈爬起,晕头转向地大吼:

    “狗狼养的小王八蛋!太爷要将你剁成肉泥。”

    他忘了背上的九环刀已经交给乃弟了,伸手在肩后乱抓;耳听远处有人叫:“大哥退,小心”

    叫声入耳,眼前人影朦胧,奇快的黑影一闪即至,中海到了,凶猛的打击力道及身,暴雨似的大拳头在他的头脸胸腹上开花,他只看到眼前黑影飞舞,连拳头也看不清,双手乱抓乱挥,却抓不住触“砰拍砰拍”一连串铁拳着内暴响倒是连珠花炮爆炸,他虽没感到痛苦,但眼神已乱,双脚却撑不住沉重凶猛力道的打击,连退两丈余,终于脚下一虚,仰面跌倒,第三次倒地。

    他狼狈地爬起,衣裤零落,系刀鞘的带结松脱,刀鞘跌在丈外,披头散发,威风全失。

    “王八蛋!你该死。”他晕头转向地叫吼。奔来了三个人,两个是十六煞神的两个黑衣大汉,另一个是怪熊欧武。

    敝熊奔向人熊,两黑衣大汉拔剑猛扑向后徐退的中海。

    中海一声长笑,徐徐后退叫道:“谁要是先动兵刃,休怪在下用暗器伤人。”

    两大汉凶狠地前冲,不理中海的警告,以长剑护住身躯飞掠而来,左右齐上。

    五丈、四丈、三丈了。

    中海叉腰屹立,冷笑一声,手一动飞刀巳出,一道淡淡银虹破空飞射,快得令人看到虹影时刀已近身。

    左面的大汉目力不弱,但也没有看清刀影,刚向左闪沉剑拍击袭向胸口的电虹,岂知电虹突然一分为二,左右斜飞,左面的虹影恰好截住他的去路。

    “糟!”他心中绝望地轻叫,已无法闪避,骇然用掌拍出,想拚着用一只左掌将飞刀拍奋,宁可伤掌也不愿伤身。

    太慢了,掌刚拍出刀已入肉,电虹倏敛;贯入他的右胁。

    他只感到胁下一麻,拍出的左掌收不回来了。

    接着脚下一动,澈骨奇痛突然光临,冲出的身子已不听指挥。“啊”一声低叫,长剑落地,身于开始打旋。

    中海到了,双手齐出,左手找出大汉胁下的飞刀,右手接住还未落地的长剑,一声长笑,剑飞旋而出,接住了另一名疯狂抢到出招的大汉。

    “铮铮!”双剑撞击声倏扬,飞腾的剑影倏起倏隐。

    “叭匍!”中飞刀的大汉倒了。

    “啊”另一名出招袭击的大汉狂叫,跟跄后退,胸前衣裂血出,右胸稍下方裂了一条三寸长的曰子,深约三分,左胸上方伤痕一点,剑刺入半寸左右,血从伤口向外流,一照面便中了两剑,m点一划,伤誓不重不轻。

    剑上所发的风雷声刚饮,中海已退出丈外,脸上泛着坚定宁静的神色,转身一步步向台阶下走去手中的长剑尖端沾有血迹,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震呜。

    “噢!”有人闷声低叫。

    四周的人惊骇地张目结舌,空气像是凝结了。

    小襄王冷然向下注视,突然解剑绰在手中,沉静地举步向下走,神色肃穆举步从容,赫瑜有一代名家的风度,在众人讶然注视下,沉实地向中海迎去。

    天香姑娘已到了厅口,焦急地正待抢出,刚踏出第一步,便被邱大爷一把抓住了。

    “不可鲁莽,丫头。”邱大爷低喝。

    小襄王和中海对向相迎,逐渐接近,十丈、八丈、五丈一步步愈来愈近。

    两人一般俊伟,同样从容。不过看上去中海要雄健些,小襄王刚脸蛋白些,多了些儿风流潇洒的风采。中海的脸下,泛着实,坚毅,宁静的线条。两相比较,各有千秋。

    双方皆举步从容,踏着坚定沉稳的步度,逐渐接近,在丈许外止步。

    中海淡淡一笑,徐徐亮剑行礼,沉着地说:“少会主,令尊一代人豪,尊驾也艺业超人,名震江湖,高据少会主宝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叱风云,英雄了得,难道说,仍放不下秦岭的小饼节么?”

    小襄王冷冷地回了一礼,又冷冷地反问:“阁下的身手,比半年前高明多多,进步神速,可喜可贺。请教阁下就业何处,令师何人?”

    “少会主过奖了。在下艺自家传,修为不登大雅之堂。”

    “刚才阁下的剑术诡异辛辣,凶猛诡奇兼而有之,显系出自名家,家传二字,恐怕难以解释你目前这种奇奥剑的来龙去脉。”

    “依你说,你认为在下所使用的是何种剑术?”

    “像是天玄剑术,你与施家定有渊源,难怪上次你与施素素救走金凤。”

    中海呵呵笑,说:“很抱歉,在下还没见识过天玄剑术呢。”

    他不得不扯谎.心中暗懔;小襄王见识渊博,以及目力的犀利是过人之处,深怀戒心,不住地向自己警告道:“在未与长春子决战之前,如不至生死关头,我决不可使用电剑婆婆的剑法,以免恶道看出底细早作防范。”

    小襄王拔剑出鞘,将剑鞘抛掉,冷笑道:“你不管用的是不是天玄剑术,天下间剑术繁多,但真正的好手难寻,在下请教你这位少有的剑术高手,你上啦!”

    中海立下门户,平静地说:“在下深感荣幸,请指教。”

    小襄王剑尖徐降,一声轻叱,剑化长虹风雷骤发,展开抢攻。

    中海向左移,举剑轻拂,叮叮两声响,双剑轻触,两人各向侧飘;刹那时的接触,已试出对方内力驭剑的劲道,彼此心中有数。

    接着,双方重行扑上,剑影飞腾,电虹凶猛地吞吐腾跃,人影进退盘旋,愈来愈快。纠缠中“铮铮”两声锵锵的双剑撞击声传出,两道人影攸然分开,各向侧方飞退八尺。一道银芒飞出丈外,翩然下坠,原来是一段五六寸长的剑尖。

    小襄王额上青筋跳动,汗光闪闪,手中长剑冷电四射,仍在隐隐震鸣,声如龙吟虎啸。

    中海也额上汗光闪耀,颊肉轻微地抽搐,举起的长剑不仅断掉一段尖锋,而且缺口多。

    他的目光依然神奕奕,不住用别人难以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再过些日子,我的内力修为必定可以和他并驾齐驱,超过他的日子不久定可到来,必定为期不远。”

    小襄王一阵狂笑,再次飞扑而上,剑影漫天。

    “铮铮铮铮”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小襄王气吞河岳,以压倒性的优势疯狂进攻,七绝剑法中的杀着,如同长江大河滚滚而出。连攻十余剑,将中海迫退了三丈左右,锐不可当。

    中海从容运剑封架,守势严密,断剑轻灵地飞舞,徐徐后撤,不时回敬三两剑,居然从容不迫地化解了对方十余招凶猛的迫攻,虽然危机一发,险象横生,事实上他却毫发无损,目光坚定地留意着对方剑法中的妙着。

    局外人看来,他像是在排山倒海似的剑尖之前进退,小襄王的每一道剑影,都似乎要贯穿他的躯体,危极险极。

    经过了半年来的锻练,中海已然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多次激斗死中逃生的磨练搏杀,他的心肠变得异常冷硬,经验提醒他必须在任何场所中保持镇定从容,必须冷静地权衡利害,目前他知道自己内力仍稍差一筹,不宜逞勇走险,所以全神应付源源而来的险机,绝不冒失进招。

    麒麟双豪已经随在左右移动,两把九环刀早已出鞘,任何时间皆可加入围攻或者解救小襄王的危局。十四名黑衣煞神也亦步亦趋,形成包围圈。

    小襄王抢攻了二十余招,似乎已动了真火,一声长啸,剑法突挛,身形似乎加快了许多,不再直进直退,而是不住地左右飘掠,像是从三个方向同时进袭,剑影如虚似幻,攻出的招术已无法分辨,奇奥狂野有如万钧雷霆。

    中海也将身形加快,游走如飞,采取了后退游斗术避实趋虚鬼神莫测,他用如意身法弥补不足,一面心中忖道:“唔!像是老杂毛的天机剑法,但仅是像而已。大概老杂毛传给毒娘子时藏了私,毒娘子传给这家伙又藏了两手,但已经够惊人的了。”

    四周的人群随着两人的激斗而移动,圈子愈拉愈大,剑上所发的风雷声和双剑撞击之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毛发竖立。

    生死关头将至,激斗中响起小襄王一声得意的叱喝,接着“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人影乍分也。

    中海飞翻八尺开外,再退了两步方始稳下身形,右胸稍下方,出现一个剑孔,刺穿了衣衫,但未伤肌肤。

    他低头瞥了剑孔一眼,自语道:“距七坎相差七寸。这家伙只学了天机剑法的皮毛,而未获天机剑法的精髓,不足为害。”

    小襄王也是满头大汗,冷冷注视着中海胸襟下的剑痕,一步步向前迫进。

    中海左手一收,手中便多了两把飞刀,从容地说:“少会主,我承认你的剑术已臻通玄境地,但如想要在下的命,恐怕还不太容易。不用欺人太甚了,在下已经甘拜下风,如再苦苦相迫,在下只好用飞刀了。”

    小襄王在丈外开始举剑,中海一步步向后退右手中的断剑不在意地垂在身侧,左手的飞刀在掌心中隐藏,冷然地盯视着一步步迫进的小襄王,始终保持着丈四五的距离。同时,耳听八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退着退着,突听身后沉喝入耳:“退回去!”同时,有人上扑。

    “啊”身后丈余扑上来的一名黑衣煞神,右肩井明晃晃地插入一把飞刀,像是中箭之鹿.上身一挺向后方蹦起,狂叫着踉跄地向右方冲窜。

    中海的目光不离小襄王,对后面所发出的事浑如未觉,左掌心仍有一把飞刀,冷然后退。

    这瞬间,小襄王突然身剑合一“射星逸虹”人剑俱到。

    中海向右急闪,右后方剑气啸风之声入耳,他一声冷叱,转身就是一剑,身形像电光一闪,已从中剑人让出的空隙脱出重围。

    从右后方扑上来的一名黑衣神煞,右颊裂了一个口子,鲜血如泉水般直往下流“啊”

    一声狂叫以手掩住创口全力向侧急窜。

    中海退向楼右的宅院,仰天狂笑道:“小襄王,咱们后会有期,哈哈哈”“站住!”小襄王止步沉喝。

    追出的麒麟双豪只好停步,其他的黑衣煞神也止步不追。

    中海仍然向后从容退走,毫无惧色。小襄王有自知之明,半年前他的轻功不如中海,这时庆是相去更远,房舍太多,即使追也枉费心力他接过手下递来的剑鞘,收剑悬在腰带上,喝道:“龙中海,咱们谈谈,请暂留步。”

    中海跟本没有走的意思,在未套出邱大爷的身份之前,他无意放弃花了不少心血所造戌的机会,只想先脱开被包围的困境而已。

    他站住了,相距在五丈外,说:“阁下的人何不退下?陈兵相谈,决无诚意,在下认为没右谈的必要。”

    小襄王挥手让众人退后,连紧跟随在身后的麒麟双豪也被遣走,然后举步上前。

    中海收了飞刀,将断剑顺手抛掉。

    双方在丈外止步,小襄王意气飞扬地说:“阁下居然接下我三十二招”

    “不!三十三招。”中海抢着接口,又道:“最后一招,你只伤了在下衣襟,很了得。”

    “阁下也不凡;能接下我三十三招而不伤,你算是本少会主艺成后交手拚博中唯一幸免的高手”“在下深感荣幸。”中海用近乎嘲笑的声调答。

    “惺惺相惜,本少会主愿尽释前嫌交你这位朋友。”

    “多承抬爱,在下恐怕高攀不上。”中海答。

    但他心中突然一震,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般兴奋,忖道:“如果我打入龙虎风云会,接近毒娘子,探查他们的阴谋诡计不是更容易的多么?”

    这瞬间,他已有所决定。

    他知道,这条路十分漫长而崎岖,布满了荆棘和凶险,任何时刻皆可能发生可怕的挛故,随时皆有不测之祸临头。但他毫无所惧,准备走上这条艰辛的道路。

    小襄王却不知他的心意,说:“本会崛起江湖,声势如日中天,英雄豪杰纷纷加盟入会,四海归心。阁下,欢迎你加入本会”

    “且慢,在下请问一声,贵会的宗旨如何,能见告么?”中海打断了对方的话,抢着发问。

    “本会的宗旨,首是共谋江湖之福,次是集武林各门各派之秘学,共研武学奥秘,光大武林。”

    小襄王放低声音说。

    “哦!不错嘛。请教,像我这样亡命之徒,是否能获得安全的庇护所?又能否获得金满囊宝满箱的机会?”

    “阁下,本少会主可以向你保证如愿。”

    “那不是太妙了么?”

    “你愿加入本会了?”

    “暂时没这个打算,我得慎重考虑考虑方能答覆。”

    “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一言为定,咱们已是朋友,请至金碧楼一叙。”

    中海举步向大厅走,信口问:“少会主,如果三天后在下不愿入会呢?”

    “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小襄王若无其事地答。

    “怎样简单法?”

    “加入本会的共分三等人。一是拜过香堂的弟子,也就是会中的核心人物。二是未拜香堂的会友也就是听命行事接受差遣的人。

    三是外围设组织活动供奔走的会众,他们仅知道本会的少数主事,人数众多。本少会主引介阁下荣任本会会友,可算是无上殊荣,如果你不愿的话”

    “怎样?”

    小襄王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得死。”

    “有这么严重么?”

    “正是此意。本会群雄萃集,高手如云,遍布五湖四海,你即使躲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出本会的掌握。”

    中海耸耸肩,怪声怪气地说:“看来,我是非参加你们不可罗?”

    “大概是的。”

    “我将优先考虑。”

    “用不着考虑,我已将本会的事告诉你了,你将是本会的会友。同时,我也考虑在近期间升你为香堂弟子,加入二十八宿之列。香堂弟子的地位,比会友高得多。告诉你,你在秦岭所看到的三生。

    他们也只不过是会友而已。”

    “哦!,看来少会主的地位可真不小哩!”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等我带你回到湖广香坛,你行过入会大礼之后,便知本少会主的地位了呀。”

    谈谈说说间,已缓步到了阶下,小襄王低声又道:“别说了,不可让他们知道你我刚才的谈话,对你有好处。本会的戒律不多,漏会秘却是最重刑罚之一,杀无赦,你得开始学学少说话了。”

    “喝!在下还未加入贵会哩。”中海怪叫。

    “你会加入的,别大呼小叫。”小襄王不悦地叫。

    邱大爷接到人,一叠声往里请。大厅中,酒宴早已备妥。在踏入大厅的瞬间,中海清晰地看到左侧廊下的天香姑娘,向他投过一尝幽怨的目光。

    他想:“于三爷大概已将我拒婚的话告诉她了。”

    三更天,天宇中黑沉沉地一片,风高云密,天候将变。有风有云,地面不会结霜,但深秋的学气依然十分凛冽。午问可穿单衣,晚间则不穿夹袄便受不了。偌大的一座金碧楼,冷清清地人少灯稀,显得特别寒冷和清。

    正屋的花厅中,小襄王正和邱大爷一群人商量要事,不时接见从远道赶来风尘仆仆的会众。中海一个人站在楼下廊外,全神凝听各处的动静。

    天宇中不见星斗,他想:“二更快过了,他们该已到达左近啦!”

    果然不错,有二群人马分别到了两里外,人马越野而驰,来势汹汹,在里外停下,马儿留在田野中交少数人看守,人则小心奕奕地向后集接近。

    三更初的更豉声起后不久,西寨门附近突然警锣狂呜,人声鼎沸。不久,火焰伸上屋顶,共有五处火头,村中立时大乱。

    中海立即转身入室,扑奔三楼。梯口侧方设有一间暗室,要面藏了四个人,不分昼夜轮流看守。

    他用黑巾蒙了口鼻,头上里了黑帕,进入花园,手一扬,三颗问路石子先后飞出“乒乓乓”三声脆响,三盏璧间的长明灯一一熄灭,在灯熄的刹那间,他已到了暗室的暗门旁,贴壁相候。

    果然不错,暗门突然滑开,奔出一名大汉。

    黑暗中,他看得真切,一掌便将那人劈昏,轻轻放下,窜入室中,将三个正在穿着衣裤准备外出的大汉用石子一一制住,推上闭锁楼梯的机捩,方闪身出室带上室门,轻轻地窜上楼梯,在楼门口的机捩一按,门楼徐张。

    “谁?”里面有人问。

    “我。”他低声答,一闪而入,反手一勾,勾住了从门后小窗口伸出来的一个人脑袋,虎口一收右手食拇扣住那人的双耳门,力道骤发。那人一声未出,仅挣扎了两下,立即昏厥。

    三楼的后厅,是邱大爷的秘密练功房,左首是卧室,右面是座古色古香的书房。书房近门楼一侧右保镖的住所。

    他刚越过大厅,保镖的卧室突然大开,四名保镖鱼贯而出,第一名保镖还在低头结胸前的兵刃带结。

    他向下一蹲,躲在一张太师椅下。

    四保镖出到大厅,领先那人说:“咱们各就方位,今晚恐怕有点不妙。”

    中海突然站起,说:“诸位,确是不妙,且安静地谈谈。”

    一名保镖大吃一惊,奔向壁角想拉动警铃开关。

    白虹一闪,大汉“嗯”一声轻叫,蹦了两蹦“砰”一声冲倒在壁角下呻吟。

    “不许动?否则杀无赦。”中海沉喝。

    三个保镖看不见中海的脸目,不知利害,呐喊一声,分别往三方抢向机捩。

    “啊”惨叫声乍起,三个人每人的命门穴各挨了一把飞刀,重重地摔倒在楼板上。

    中海无意杀人,但事实迫得他不得不下毒手。第一名中飞刀的保镖只伤了右腿弯,只算轻伤站不起来而已。这家伙相当机警,乘中海袭击三名同伴的瞬间,咬紧牙关利用一条腿全力跃起,抓住了警铃的把手一扳。

    全楼各处铃声大作,接着沉闷的机轮声入耳,各处皆有人开启机关,整座楼似乎都在震动。

    中海一闪即至,一掌将刚脱力下掉的受伤保镖劈翻,加上一脚方拔回飞刀。四把飞刀收回,他进入书房。

    这是一间书架上琳琅满目,四壁皆书的雅室,是邱大爷接待高贵客人的处所,以表示他确是在这儿读书养性,其实那些书他连摸也不曾摸过。

    中海也料定这间书房必定藏有关邱大爷的秘密,卧室秘窟易引人觊觎,只有书房是夜行人不屑光颅的地方,因此必定安全,老奸巨滑的邱大爷,极可能将重要的物品藏在书房中。

    可是,他失望了,搜遍整座书房,找不到任何可疑事物。他不由暗忖:“我必须冒险进入牢旁的秘室找一找了。”

    为了搜书房,他浪费了不少时光。奔出书房进入卧室,他钻入一座秘密的小门。

    楼外,火光照耀得红了半天边,村中共有八处火头,叫号呐喊声惊天动地,男妇老幼狼奔豕尖,乱成一团。”

    外敌入侵的前片刻,正宅的花厅灯光辉煌,主人邱大爷与两名拜弟皆在厅中听候小襄王差遗。警锣声传到,邱大爷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手边的事向内厅急走。

    白二爷是本村事实上的主事人,心悬自宅的安危,也不等招呼迳自走了。剩下一个治事能力不差的于三爷,他出声大叫:“有人侵入本村生事,请少会主在厅中等候消息。”

    小襄王怎能袖手旁观,向手下们叫:“回去取兵刃,咱们助主人一臂乏力,快!”

    邱大爷奔近内厅,突见院子里黑影一闪,闪电似的消失在墙外。

    他心中一懔,向厅内叫喊着的仆妇们道:“去秉明夫人,快进入内室。”声落,他已越墙而出。

    内室,是指后院的秘道,下面建有一座地底秘室,右可通金碧楼秘窟,北面可抵花园外的出口。

    金碧楼下面的秘窟,藏有他一生中为非作歹挣来的财宝,他必须前往看守。出了屋,他看到各处皆有火头上升,火鸦飞舞,不由心中大急,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召集得力保镖,向金碧楼奔去。

    小襄王带了二十余名好汉,飞纵上屋,火光下,看到隔邻白家的重楼瓦面,四个黑影纵跃如飞,正和白二爷家中的护院交手。

    他向十六煞神叫:“十六煞神,留下那四个蒙面人,快!”

    十六煞神刚跑下瓦面,四个蒙面人之一已脱离斗场,低吼声隐隐传来:“退!不可恋斗。”接着四们蒙面黑影巳跃下瓦面一闪不见。

    小襄王一声怒叫,拔腿便追。麒麟双豪不离左右,三个人纵跃如飞,迫赶四黑影去了。.罢超过四栋楼房,左面的飞檐下人影一闪,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狂笑声震耳:“哈哈哈哈!成少会主,来来来,咱们玩玩。”

    火光熊熊,照耀得如同白画,但蒙面人穿了一袭夜行衣,黑巾蒙面,手上有一根长不足两尺的酒杯粗铁棒,看不到卢山真面目。

    小襄王拔剑飞扑,一面大喝道:“蒙头露尾,你算不了人物,除了蒙面巾,让太爷看看你是谁,休走。”

    蒙面人以一声狂笑作答,向南飞掠,身法奇快,飞檐走壁矫捷如猫。

    小襄王岂肯放过?对方既然认识他,显然是冲着他而来,向双豪举手一挥,三个人展开轻功狂追不舍。

    另两个蒙面人向另一方向飞掠,引走了十六煞神。

    西北方向,八们黑影分头放火杀人,最先的两人一个是巴图活佛,一个是枯骨魔僧,一根禅杖加上一根枯骨杖,锐不可当,飞越檐脊如履平地,把路的护院保镖望风披靡,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他们。

    金碧楼四周,保镖们已严阵以待。

    邱大爷刚沿长廊奔到楼口,廊顶突然降下两个妖魔。不远处火光冲天,照得大地通明,两妖魔全穿了火红僧袍,袍袂掖在腰带上,一声虎吼,飞降而下。

    敖近埋伏的四名护院飞抢而出,跟随在邱大爷身后的五名保镖也急拔兵刃回身反扑。邱大爷站在廊口,一名保镖递给他一把剑,他推开说:“这玩意没有用,记住,挡不住可让他们进来。”

    ,他在门旁摸出一根两尺四寸长的粗铁棒,重新上前,站在廊下观战。

    九名保镖护院围住了两僧,其中两名使水火棍的保镖竟然十分骁勇,棍沉力猛,虎生风,居然敢接两僧的招式,短期间还不至于落败。

    不久,另六个黑影到了,全是清一色的骠悍大汉,最先那人手执一把双股叉,背上也插了五把小型双股叉,人未到小叉先发,一声长啸,人亦扑而下。

    “啊”一名保镖狂叫一声,颈根挨了一飞叉,倒了。

    “飞叉王彦!”有人惊叫。

    飞叉王彦,原是关西大名鼎鼎的绿林悍寇,后来被二丐中的神驼杨彪捣了他的山寨,从此隐身江湖。他的飞刀叉绝技号称无敌,名震江湖。

    飞叉王彦飞扑而下,使水火棍的保镖一声孝吼,来一记“拱云托日”突然向上攻去。

    “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叉棍相交,凶猛地接上了。

    使棍保镖身形向下挫,棍举不起来。恰好枯骨僧抢到,一声狂笑,枯骨杖拦腰便扫“噗”一声闷响,使棍保镖被扫出丈外,腰几乎断为两段。

    飞叉王彦也不好受,被震得下扑的落势一缓,叉向上升,上身后仰,重心已失。

    邱大爷一闪即至,铁棒猛地劈落“噗”一声暴响,飞叉王彦的脑袋开了花。

    枯骨魔憎击毙了使棍的保镖,杖势未收,飞又王彦已中棒倒地。他一眼便看到了邱大爷,吼叫着抢近一杖猛砸。

    邱大爷心中着慌,百忙中铁棒急挥,向左侧闪。“当”一声大震,邱大爷像被风吹跑的稻草人,连人带棒被震飞丈外“叭”一声爬倒在地。

    多了六个人,保镖们挡不住,阵势立解,纷纷向金碧楼中逃命。

    枯骨魔僧向倒地的邱大爷掠到,伸杖便点,一面叫:“你可跑不了啦!啊”最后一声狂叫有如雷鸣,一蹦三尺高“噗”一声一杖点入地中五寸以上,用手一摸左颊,摸了一手血。原来颧骨下方直至耳后,横裂了一条大缝,深抵骨头,左耳割开分为两截,痛得他狂叫着起来。

    邱大爷向侧滚,免了一杖之厄,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爬起来撒退便跑,奔向楼门口。

    门口站着中海,正向他低叫:“邱大爷,快进来。”

    用不着催促,他比任何人都逃得快,连滚带爬逃入门内“砰”一声大震,沉重的铁叶门闭上了。

    原来中海想入地底密室,到了楼下,却找不到秘道。

    上次巴图活佛大闹金碧褛,下层的机关毁坏了不少,邱大爷秘密地派人日夜赶工,修改了不少地方,包括地道入口,已经改头换面不复是往昔形态了。

    正找间,却听到外面杀声震耳,心中一动,便奔向廊门,几个保镖勿勿地从他身侧逃过,他不加理睬。

    到了门口,却看到邱大爷遇险,枯骨魔僧的杖已经点下,意在点折邱大爷腿骨加以活擒。这怎么行?他花了不少心血,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晚的良机,怎可让贼和尚检现成?该出手了。

    他找出飞刀,本想将和尚击毙,贼秃胜算在握,邱大爷已完全失去抵抗力,因此贼秃毫无戒心,护体禅功必定自行消散七成以上,飞刀定可不太费劲地射入贼秃的心坎。但飞刀将出之际,他倏又改变了念头。

    贼和尚虽则杀人恤麻,恶迹如山,罪行濯发难数,但至少目下已不甘心受龙虎风云会的收买,敢于和小襄王争口食,假使把贼秃杀了,岂不是替龙虎风云会除去一大劲敌,直接助长龙虎风云会的凶焰么。

    因此,他改变主意,在贼秃的脸上留下了永远不灭的记号,救了邱大爷。

    邱大爷是仰身倒地的,看到了飞刀的形影,对中海十分感激,逃入楼中,向地道口急走,一面说道:“龙老弟,随我进入秘室,引他们来,管教贼秃死无葬身之地,走。”

    巴图活佛追至窗下,找出宝剑急挥,铁窗格应剑而毁,向后叫:“咱们进去,老狗的机关埋伏毫无用处。”

    厅中灯光明亮,几个保镖向各处奔逃,邱大爷的身影还在秘室的门外,秘室门正向侧急移。

    “那儿走?”巴图活佛狂地叫,狂风似的卷到,禅杖凶猛地点来。

    中海在邱大爷的身后,将邱大爷向侧推开,伸左手一拨捣来的禅杖,右手上顺势削去,捷逾电光石火“噗”一声削中巴图活佛的咽喉。

    “哎”巴图活佛做梦也料不到中海的身法如此迅疾,骤不及防,即使铁打钢浇金刚不坏法体也禁不住中海沉重的一击,虽不致受伤,但沉猛的打击力道也将他震得连退四五步,几乎跌倒,禅杖握不牢“彭”一击暴响,脱手摔出丈外。

    这瞬间,邱大爷和中海已闪入门中去了,暗门悄然闭合。

    巴图活佛无名火起,不再拾禅杖,宝剑出鞘,电芒连闪,暗门四分五裂,如同摧枯拉朽,包了铁叶的暗门也禁不起神剑一击。两和尚财迷心窍,先后钻入狂追不舍。

    进入暗道,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还好,前面有隐隐的脚步声传来。

    两和尚不顾一切,循脚步向前急赶。

    中海故意脚下发声,引两和尚追来。前面是一条向下急降的走道,掀起一块砖形方板。

    邱大爷向下钻,说:“龙老弟,小心脚下,走错一步,奇险立至。咱们只须到了下面的秘室,大事定矣!”

    下降四丈余,突听轰隆隆暴响,邱大爷大喜道:“大事定矣!和尚落水。快!咱们下水牢去看看究竟,我要好好剥他们。”

    走道不再下降,向右一折,打开一座沉重的门,眼前大放光明,出现一座四丈见方的地底厅堂。

    厅左,有一座巨大的屏风。右首,伸出一座三丈见方的巨池,深有六丈上下,水声隐隐。

    池中,两个喇嘛在水中沉浮。池旁,六名腰悬巨斧手执强弓的人把守着,不时用剑攒射水中的和尚。壁间八个石孔中,啧出阵阵飞雾。

    两个和尚水性不佳,仅能乱抓乱爬拚余力支持,只消一沾奇滑无比的池壁,六大汉便会六箭齐发迫和尚放手。

    巴图活怫的宝剑已经失踪,大概肚子快装满水了。

    厅前面,有一座小门,黑黝黝地,门外有三具体,三名大汉向小门紧张地挺剑戒备。由体的装束看来,显然也是把守秘室的护院。

    邱大爷一跃而前,向一名大汉问:“怎么?里面有人?”

    大汉向门内一指,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三楼的单鞭李信,一个是南京大大有名的大贼夜枭孙德。单鞭李信吃里扒外,是他将夜枭引来的,杀了咱们三个人,躲在里面了。”

    邱大爷大吃一惊,急问:“他们是从何处进来的?”

    大汉向远处壁角一指,说:“就是从咱们出入的秘道进来的。”

    邱大爷吁出一口气,接着焦燥地说:“他们无法活命的,但阻住了出路,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必须将他们赶出来才行。”

    大汉一怔,问:“大爷,这不是通气孔么?怎么里面还有人出来?”

    气孔是假,那是通向内堂秘道的进出路,里面有人,如果内堂的女眷由这儿逃,岂不糟糕?难怪邱大爷焦燥。

    这条出路里面有秘门,连在这儿防守的人也不知秘径。

    “老弟,请用飞刀往里射,迫他们出来。”邱大爷不回答大汉的话,向中海求援。

    中海摇摇头,说:“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敌暗我明,对不起,在下不能浪费飞刀。”

    其实,他要等诱出口供的机会。他深信目下人少,邱大爷不得不亲自出手拚命,拚命时必须用兵刃,还能不用自己的趁手兵器?

    他说完,指了指大汉的剑,又道:“唯一可行之法,便是进去和他们一决。”

    邱大爷向大汉问:“他们有暗器么?”

    “没有。夜枭的剑术可怕,大爷不可冒险。”

    邱大爷扭头奔向屏风后,片刻,壁根下出现一座小门,他向里一钻,不久便又出现在屏风外,手中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沉重怪兵刃。

    不错,正是一把十分神似的虎爪,长有两尺四寸,虎爪可以伸屈,伸爪时可突然增长六寸,是专门锁刀剑的外门兵又。他挺虎爪冲向暗门,奇快无比。

    中海按下心头的激动,叫道:“虎爪追魂牟兄。”

    邱大爷脸色一变,止步扭头问:“龙老弟,你叫谁?”

    中海淡淡一笑,点头说:“看了你手中的虎爪,我以为你是虎爪牟子飞兄呢。”

    “在下姓邱,不姓牟,也从没听说过有牟子飞其人。这把虎爪是我以黄金五百两买来的。”

    中海呵呵大笑,接着脸色一沉,冷笑道:“老儿,何必呢?龙某与疤眼老三不,该叫鬼门陶宣,我与他交情不薄,他已将你老兄的底细告诉我了。”

    邱大爷的脸色变了,上前两步讶然问:“你你胡说什么?谁叫鬼眼丧门。”

    中海从容屹立,毫不在意地说:“不管你是不是虎爪追魂牟子飞,在下看见你用虎爪,这就够了反正错杀一个也无所谓。”

    邱大爷骇然后退,恐怖地问:“你你要杀我?你?”

    “是的,如果你不承认是牟子飞,我大概会杀你。七年前哦,到现在该是八年前了,你和陶儿与及另外两个人在湖广道州做案,事主以一千五百两黄金作为赏格,你老兄却只分了一百两黄金给陶兄。

    事后,陶兄查出内情,发誓要找你算赈,花红规矩该四人均分,你老兄下手分,最多可分一百两,陶兄至少也该分三百,你为何黑吃黑吞下那么多?陶兄告诉我,如果遇上你老兄,要我宰了你出口怨气。”

    “胡说!他龙老弟,但我并不是牟子飞。”

    “呵呵,你不是,但你有虎爪,杀了你就算杀错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不!不你”邱大爷急叫,接着向大汉们叫:“上!宰了他,这家伙岂有此理。”

    两名大汉一声暴喝,挺剑上扑。

    电虹一闪即没,两大汉狂叫一声;冲倒在地。中侮叉腰而立,冷笑道:“在下的飞刀可以连珠发射,没有人可近至丈内,不信你自己可以试试。老兄;你还是承认了罢。”

    “你你想怎样?”邱大爷用近乎脱虚的声音叫。

    “我替陶兄讨债,如此而已。”

    “你你要多少?我我给你。”

    “你给我?我替你杀了不少人,你欠了我不少债哩!在下不是贪利小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替陶兄向牟子飞讨债,你既然不是牟子飞,给我一万两黄金我也不要,只要杀你,日后告诉陶兄说杀了一个使虎爪的人便算了。”

    这时,水牢旁六个大汉已看到这儿有变,看池中两个和尚已经气息奄奄,便留下两个人,四人弯弓搭箭奔来。

    中海闪在屋角内,从左面来的人弓箭没有用,他却可以监视着奔来的人,死盯着邱大爷冷笑。

    邱大爷大概急疯了,狂叫道:“不错,我就是虎爪追魂牟子飞。”

    “很好,你答应还债罗?”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话得讲明白。那次在道州做案,我记得像是杀一对老夫妇”

    “老夫妇是武林人物么?”

    “不知道,出赏格的人说他们只会武功。那次的花红甚高,我得了两百五十两,大概给了陶兄一百也许是一百五十两,他比我还多,他怎敢血口喷人?”

    “哼!他血口喷人?告诉我,谁出的花红?我得去问问。”

    “我也不知道出花红的人是谁,我只从双头蛇陈魁手中得了两百五十两,天知道,我确是对得起陶兄。”邱大爷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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