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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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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赛克，本是一种装修材料，如今，有人硬是要发掘出它的第二种功能。就是用它作文学的遮羞布和遮瑕膏。

    何为马赛克文学呢？不知各位是否知道或记得数年前市面上有一本叫废都的小说，现今提起此书，依然有人为此而咬牙切齿，恨不得当面啐作者一脸口水才解恨。当年那本闹得沸沸嚷嚷的废都是出自贾平凹之手。当这本书在书市上刮起道德讨论的卷风时，我还少不更事，听到别人议论纷纷，一时好奇就捡起这个“炙手可烫”的山竽，随便地翻了起来。只是随意地瞄了几行，说什么不太清楚，却发现他人所言非虚，内里果然有不少小小的方格。如果这些“马赛克”是编辑后加上去的，那他就是想暗示读者，马赛克里暗藏乾坤。如果它们是与生俱来的，那就说明是作者别有用心了。到底出版社是否想挑战中国人民的忍耐极限，我尚且不知。但抛砖引玉是必然的，用低俗的废品来兑换钞票，用一堆腐肉去喂一群饥肠漉漉的饿狼，总觉得这种手段有点下三滥，为人所不耻，亵渎委屈了汉字文化。

    马赛克，在装修界虽然是名不经传，但起码是一个正人君子，如今却被人“借题发挥”呜呼！沦落为以性招摇过市的所谓的文学的遮羞布。这跟魔鬼的画皮有什么两样，又与“卖弄”身体残疾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到底“马赛克”内藏有什么？是文字卸妆后的苍白脸孔，不知是否自己小气量，没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是觉得这堆所谓的文化，像正在表演脱衣舞的脱衣舞娘，用自己身上仅有的三片叶子（只脱得剩下遮掩身体重要部位的内衣裤，恰似夏娃身上的三片叶子）来诱惑观众想入非非。这是一堆患了性病的文字，是瘟疫，迅速地蚕食文学的思想神经。马赛克，被人为地扭曲了灵魂。

    有一回，偶然看到了中国历史上有名气的禁书金瓶梅（在电脑上），它虽是一本名书，但在各大小书店中均没有见过它的影子。据说此书说的是西门庆跟潘金莲、李瓶儿、冬梅的风流韵事。出于好奇，我“看”了起来，因为深知此书的厉害，所以没敢细看，只是粗粗地一扫而过。果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只看了几句话，已尝到了它的厉害，招架不住了。大家也来看看这几句（已翻译）：“西门庆在睡觉，潘金莲脱下他的裤子，把那话儿含在嘴里，弄醒了西门庆。西门庆笑骂：‘你真是个淫妇’。然后干起那事。”这个版本的金瓶梅里也有很多的格子，这已不是原汁原味的原文了，而是经过“好事者”之手加工过的。金瓶梅，鲁迅先生似乎也看过，还给予了评价。他说，如果它去了糟粕的东西，尚算是一本好书。即是说，它里面的“马赛克”发挥了恰到好处的作用。不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而是成了书中的一部分了。如此一来“好事者”的画蛇添足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依我看，贾平凹的废都只怕用上了“马赛克”也无法掩饰它软弱无力，弱不禁风的事实。马赛克运用在文学作品中，不是什么伟大的发明，倒彩声一定会压过鲜花与掌声的比例。废都不是“马赛克”文学的首创者，当然，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马赛克”文化使我不禁想起运用在影视制作上的两种处理手段，一是剪片子，二是蒙太奇。两种方法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让片子更精彩，更到位。剪片子是种很直接的方法，而蒙太奇则是一种看似轻描淡写的间接处理手段。仔细想想，倒觉得“马赛克”文化跟两者似乎有点相似之处，但它既不是直接的，也不是间接的。蒙太奇虽是泊来品，但在外国，特别是代表着资本主义社会文化的好莱坞，却甚少使用它，仿佛要把这些真实一一地呈现在观众的眼前，才算是对得起观众似的。如此一来，反而觉得“马赛克”的含蓄有点可爱了。我不太欣赏“马赛克”总觉得它的存在是藕断丝连，欲拒还迎，欲擒故纵。但我却很欣赏剪片子和蒙太奇。剪片子对不合适，不到位的镜头进行裁剪，绝不心慈手软，否则就会破坏整体的形象，甚至晚节不保，万劫不覆。而蒙太奇则是对必须交代又不便老实交代的镜头和情节进行雾化处理，所谓距离产生美感！有种朦胧美的意外特殊效果。偏偏“马赛克”文化不屑于这些漂亮的手法，硬是要孤注一掷自断后路。

    忽然，一言惊醒梦中人，仿如惊堂木一响。“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什么非得要泼妇骂街，像条疯狗般地咬着不放啊！也许因为我是个量小的非君子，所以才会三番四次地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和“贞节牌坊”般的眼光去苛求作者们。其实“马赛克”也非一无是处，起码，通过“马赛克”让我们感受到作者们的手下留情。或许有朝一日我们把“马赛克”想像成一串串的省略号，或是冰糖葫芦，怒气全消后，就不再觉得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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