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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朔留下一句话,便垂下双手,闭上了眼睛。这一闭吓坏了在旁的赫伯,他连忙上前把脉,发现脉象平稳,气息正常,微微安下心来,可从一开始就盘踞在心头的那股莫名的怀疑却挥之不去。

    “赫伯,我和阿竹带着墨字辈的先上岛打探,你和小玉她们原地等我们吧。”墨离看了看昏迷的玉朔和仍怔在原地的王婧开口说道。

    此时的赫伯心里乱作一团,知道自己上岛也无济于事,便向墨离点了点头道:“小墨,把你们主上带回来。”

    墨离郑重地点了点头,便带人往小岛走去。周君竹最后起身,将玉朔放在纳兰的怀中,留恋地看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凌二的确就在岛上,但他自己却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只是觉得周身寒冷,而正是这刺骨阴冷不断地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活着对他而说,真是一种嘲笑和讽刺。

    此时他的感受就像是中毒昏迷时陷入梦境中的一般,只不过,当时是梦境,而现在是幻境。随着身边景物不断地变换,从阒然亭到凌阁到天神庄,再到百万兵马两军对垒,这些早被他封存的记忆一遍一遍在眼前重复上演,可越是想用相同的招数困住他,却越适得其反。

    他的灵台随着场景的重演而越发的清晰,只见他低喝一声,再次抽出斩魂,不同以往的是,此时斩魂剑身蓝光黄光交错萦绕,光芒里上古繁复的“斩”“削”二字,一闪即逝。

    凌二看着手中发光的剑身,眼里透露着温柔,只见他将剑平举,双目微闭,耳边不停地传来环境变化的声音。有时是冰儿的低声细语,有时是赫伯酩酊大醉的胡话,有时又是万马奔腾的咆哮,还有德兴、周勉、董玥、普天、夙玉容、青莲师傅、凌家军……

    这些名字有的早已从历史的舞台退出,有的却仍旧鲜丽地活着,活在他的身边,只要他愿意伸手去触碰,便能再次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只是他早已忘记如何去拥抱那些鲜活的人。

    凌二就这样一动不动安静地站着,仿佛变成了石像。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而就在下个场景再次转换的时候,凌二猛然蓄力挥剑,挽了一个剑花将剑死死钉入身前,然后双手合十,迅速变化手势,口中随之念道:“灭之死,转生魄。魂之转,死之灭。”

    “破!!”

    随着一声“破”,身前的剑身顿时光芒大作,蓝黄两色中透着白色,上古繁复的“转”字若隐若现。与此同时,身边的幻象瞬间消失,转而传来不阴不阳的笑声。

    “呵呵……呵呵……你还是第一个能逃出幻境的人。”凌二睁眼,却没有看到有人走近,只是那笑声不时在耳边响起。那笑声的主人似乎是在等凌二开口,可凌二却收起了身前的剑,然后盘腿而坐,丝毫不理会耳边的声音。

    凌二的漠视让笑声的主人有点恼怒,他停下了阴笑开口道:“你不害怕?你不好奇?”

    凌二闻言并未睁眼,只是开口说道:“在人世,关于瑶草流传着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书生为求良药给夫人续命,千里赶路来到沙漠寻找瑶草,但最后还是化为干尸,那书生的夫人本是巾帼女子,拖病前来寻他,最终只找到了夫君的尸身,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抱着丈夫的尸体终日哭泣,最后化为一眼血色泪泉,为今后前来需找瑶草的人指明方向。”

    说到这,凌二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后继续说道:“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瑶草的身边除了那抹血色泉眼,还有一汪碧色湖泊,而那湖泊,便是书生怨气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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